何吉祥突然喊了一嗓子!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帮子民夫跑到自己前面了。
张勉的骑兵走后,何吉祥率大军全速前进。
民夫们没有受过负重训练,自然很难跟上,何况他们还有辎重,不过却都是不慌不忙。
粮食在自己手里,官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无论如何都要等上自己这些人的。
果然,两日后,他们不但追上了官兵,连骑兵也与自己等人汇合了。
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帐篷内,灯火如萤。
何吉祥年龄大了,长久奔波,浑身跟散架似得,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瘫着。
他忍不住拿着烟杆卷了口烟。
张勉等何吉祥睁开眼睛,慢慢的道,“大人,韩辉已经得知四城被破的消息,正在调动大军,恐有设伏,我等如何做,还请大人示下。”
何吉祥道,“潭城有多少人?”
“说是三十大军,实际上只有二十万,且有不少老弱妇孺,”
出来回话的是王坨子,“驻扎在各处城镇,关口的有三万多人,潭城可战之兵估计不到十万人。”
何吉祥淡淡地道,“那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传令,明日全军披甲。”
“是。”
所有人大声应命,除了站在门口的瞎子王栋与剑客叶秋。
何吉祥走过去拱手道,“明日还得多仰仗二位,擒贼先擒王。”
“我懂,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
叶秋懒洋洋的道,“有人露头,我直接杀了便是。”
瞎子也跟着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多谢二位,”何吉祥笑着道,“如此便好。”
面对武功高手,自然不能以平常人相待。
沈初道,“大人,明日我愿为前锋。”
何吉祥道,“不用,明日骑兵冲锋诱敌深入,我等包抄便可。”
夜里再一次下了雨,又潮湿又冷。
何吉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多少牲口生病了。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下雨和下雪。
白云城却依然艳阳高照。
林逸看着一车又一车送回来的银子,笑的合不拢嘴。
出征这么多次,这是唯一一次不亏本的。
有钱了,以后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想修路就修路,想架桥就架桥!
“这买卖划算,”
林逸说着亲手掀开了一口箱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眯缝在了一起,对着善琦道,“全归你们布政司,先存到三和钱庄,回头拿银票去还债。”
善琦笑着道,“谢王爷。”
他比林逸还要开心。
有了钱,做什么事都不会再束缚手脚了。
林逸对身后的明月道,“晚上加餐。”
有了钱,当然要奢侈一把!
不然要钱做什么?
“知道啦,王爷。”
明月同样很开心。
和王府节衣缩食的苦日子到头了,伙食再次丰盛起来,厨子发挥出来自己巅峰水平,各个吃的不亦乐乎。
孙邑鼻子尖,也直接过来了。
沈初和官兵出征,三和卫所一下子就空荡了起来。
他这个总教头眼前带着百十个人在家里守着,横竖左右,现在就他一个人说了算。
吃饱喝足,蹲坐在门槛上,望着慢慢隐匿在白云山的夕阳,叹气道,“三和的夕阳都比安康城漂亮。”
“老孙,”
方皮笑着道,“你就是瞎说,他们都说都城是天下第一大城,城非常的大,人非常的多,有时候走路上,肩膀挨着肩膀。”
“那是当然,”
孙邑笑着道,“不过安康城却没有三和这样的律法,人挤人,人推人,要是把人家惹不高兴了,你这种武功不济,又没权没势的,人家能打死你。”
“那就没王法了嘛!”
方皮涨红着脸道。
“南州有王法吗?”
孙邑冷哼道,“南州是什么样,安康城便是什么样。”
方皮沉默不语。
他曾经亲眼见过官差挨家挨户抓人去服徭役,征赋税。
他爹爹便是在河堤上服徭役,因为太累,想休息一下,被官差活活打死的。
最后只剩下他与阿娘相依为命。
阿娘却在飓风中丢了性命。
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孙邑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别这个样子,这世道谁不苦啊,都不容易,遇到和王爷是你们的造化。”
方皮打下他的手,瞪眼道,“老孙,你有爹娘,和我不一样。”
“也是,比你运气好一点,”
孙邑笑着道,“你怎么现在喊我老孙了,以前不是喊我名字的?”
方皮道,“谢先生说不能再喊你的名字,从此以后你不能叫孙邑了。”
“管天管地还能管我叫什么?”
孙邑笑着道,“谢赞那老头子能这样说?”
余小时道,“谢先生说你犯名讳了。”
“犯名讳?”
孙邑拧着眉头道,“跟谁?”
“王爷!”
方皮突然大声道,“王爷叫........”
孙邑赶忙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再胡说真揍你!”
他终于明白了!
和王爷叫林逸,他叫孙邑。
虽然字不同,但是确实是犯名讳了!
没人提,他居然都没想起来!
方皮等孙邑放下手,气呼呼的道,“谢先生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孙邑沉声道,“谢先生什么时候说的?”
方皮道,“早上,他说谁敢再乱喊你的名字,就掌嘴。”
他们在学校的时候,都是谢赞得学生,格外怕这位老夫子。
“哎,我我真糊涂。”
孙邑起身,直接去了都指挥使司。
谢赞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孙邑进来,便笑着道,“原来是孙小哥,这刮的是什么风?”
孙邑没好气的道,“你这老头子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拐弯抹角的。”
谢赞笑着道,“小哥乃是官兵总教头,岂是老夫这样的贼配军可以当面聒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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