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好意小僧心领了,”济海双手合十道,“一花五开叶,结果自然成。”
转身担起两只铁桶,下山挑水去了。
谢九云看着他愈行愈远的身影,气的直跺脚。
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
夜色温柔。
林逸坐在树底下喝着酒,不时的往嘴巴里抛俩花生米,对着善琦道,“你也喝,别客气。”
“谢王爷,”
善琦轻抿一口后道,“黄四方与赵立春逃出饶城后,已经攻下了南州的铅山,裹挟的流民不下十万。”
林逸叹气道,“这王八蛋也太没出息了,直接北上去江南多好,永安、吴州可都是有钱的大户。”
善琦道,“江南乃是天下钱粮之地,朝廷屯以重兵,叛军要是去了,也是自取灭亡。”
“这倒是也是,”
林逸笑着道,“江南要是丢了,这天下离改朝换代也就不远了,高祖皇帝的棺材板肯定压不住了,说不定跳出来把他们给揍一顿。”
善琦呐呐不言。
要不然怎么接话?
都是你林家活该?
“王爷,夜锦羽已经离开了三和。”
齐鹏接话道。
林逸道,“去了哪里?”
“在下不知。”
林逸道,“你不是自誉无所不能吗?
人家来三和你不知道,出三和你也不知道。
哎,这事办的。”
“王爷,”
齐鹏解释道,“夜锦羽已经入了九品,在下的脚夫和牙婆只适合打探消息,虽然也擅长追踪,但是武功低微,夜锦羽如果刻意隐藏身份,想追上她,基本不大可能。”
林逸接着道,“春山城的谢九云呢?”
“为济海所救,正在庙外的杂物房里修养,”齐鹏笑着道,“有神算在,想必翻不出浪花,王爷大可放心。”
“果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林逸有点羡慕济海,这种英雄救美的好事,自己就遇不到,“和尚都能遇到美女,谢九云也是九品?”
齐鹏拱手道,“正是。”
“娘希匹,”
林逸冷哼道,“都说什么九品、大宗师稀罕,结果现在一茬接着一茬,这叫怎么回事,哎,你们啊,放机灵一点,多加紧盘查,让她们在老子地盘上耍横,老子会很没面子的。”
齐鹏点头应是后,又接着道,“王爷,据在下所知,凉州匪首吴百顺出自春山城。”
“这是发展黑产啊,”
在林逸的眼里,不管是寂照庵还是春山城,都是黑社会组织,“所图不小啊。”
齐鹏道,“如今这吴百顺自从晋州、凉州转战楚州、荆州后,越发势大。”
“任它洪水滔天,管老子屁事,”
林逸揉着额头道,“这城里斗狗赛马,满足百姓娱乐生活,好事,本王不管,但是不能开设赌场,不能有贵利贷,这种事情要不得,要坚决制止。
发通知下去,即日起,开始打击地下赌场,而且借贷凡是敢超过三和钱庄两倍利息的,全部送去劳改,不要命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放高利贷。”
最关键的是居然胆敢抢他钱庄的生意!
“王爷英明!”
善琦与齐鹏早就习惯了林逸偶尔痞里痞气的话。
“我他娘的还真是英明。”
有时候好话听多了,林逸都差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英明,离开了自己,地球虽然还会照样转,但是估计也是硬撑着。
哪里像上辈子,单位上班就是个小透明,厕所蹲七八个小时,也没有人发现少了人。
显然,这辈子活的更有尊严。
就是再也没有机会喊德玛西亚万岁!
白云城通往大海的道路修通的时候,已经接近年末。
林逸一大早就起来,吃好早饭,骑上驴子,准备去海边看看。
路上马车、行人络绎不绝,南蛮鴃舌,很是热闹,林逸一句都没听懂。
他倒是想着在三和推广官话,可惜除了学校的孩子,没人搭理他,川州人说川州话,岳州人说岳州话,南州人说南州话。
人是家乡好,月是故乡明。
只有偶尔互相掐架的时候,生怕自己骂了没人听得懂,官话一个比一个利索。
白云城的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大海是什么样子,所以眼前道路通畅,都想去见识一下。
道路是沿着西江河堤修的,一路的支流,要么被填平,要么架了桥。
倒是让一些曾经来过这里的人,突然一下子就不认识了。
林逸抵达海边的时候,太阳掉下海平面,海水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的眼前全是一片烂泥滩涂和浑浊的海水,皆是西江入海携带过来的泥沙,这里大船没法停靠,皆往上游去了,那里是新建的木头栈道,然后直接卸货,靠车马运到白云城。
从此以后,能在白云城看到大船的机会不多了。
海风渐渐大起来,林逸不禁抱起来肩头,由着小喜子给自己披上了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