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眨眨眼睛,看看杜荷,又看看瞪着自己的杜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换银子容易,可是他拿不回来啊,十两银子能换七八贯钱呢,加在一起好几十斤,老爹倒是能拿到,可问题是……拿了回不会再给自己了。
杜荷懒得去管杜安了,小屁孩一个,拿那么多钱干什么,十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两万多块钱呢,自己十岁的时候,兜里二十块都没有。
杜府的下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了杜荷时不时被皇帝抓走的情况,见他回来了,非但不惊讶,反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该干什么依旧干什么,连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不过,杜荷这次倒是真被吓的不轻,跟杜崇随意聊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夜无话,转眼便是第二日清晨。
再次来到弘文馆的杜荷发现,昨天所有参加过那场宴会的纨绔全都是鼻青脸肿,个个一瘸一拐,估计回家之后都被揍了。
长孙冲对杜荷的到来甚是惊讶,上上下下打量他好一会儿,纳闷道:“你竟然没事?”
“我应该有事儿么?”
杜荷脸一黑,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就不能盼老子一点好呢。
长孙冲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明明昨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小子怎么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老子都快要被打残了好么。
同样没事儿的还有程处默,这小子运气好,他爹去漠北了,他娘又打不动他,这会儿正跟一群人炫耀自己的本事呢,见到杜荷,立刻招呼道:“二郎,这边,这边!”
杜荷没理他,迈步来到前面先生的讲桌前,伸手在上面敲了敲,然后对程处默说道:“程处默,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啊?什么?”程处默眨着铜铃大的眼睛,脸上尽是无辜。
杜荷再次敲了敲材质并不怎么好,但却十分结实的桌子,低着头研究了片刻:“我记得前些时候有些人说,如果我能让大家以后不用跪坐,从今以后就是弘文馆的老大。”
老,老大?
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今天一早,他们也发现了,整个弘文馆全都换了新的桌椅。
虽然所谓的桌椅简陋之极,桌子就是一张桌面加四条腿,连个抽屉都没有,椅子也就是一张胡凳加一个靠背,连扶手都没有。
可问题是,他们的确不用再继续跪坐了。
之前光顾着交换被揍的心得,竟然忘了这事儿,现在杜荷一提,众人纷纷回忆起当初的一幕,莫名尴尬。
杜荷站在前面,不怀好意的盯着正面面相觑的众纨绔:“怎么,诸位好汉该不会是想要食言而肥吧?”
“谁,谁食言而肥了,我……我就是忘了而已。”程处默死鸭子嘴硬,一张黑脸都快要憋成绿色的了,依旧倒驴不倒架的死撑。
长孙冲的脸色也不比程处默好多少,摸着带有木料香气的崭新桌椅,后悔的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嘴巴。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但话说回来,年轻人都好面子,把说出去的话再舔回去这种事不管是长孙冲还是程处默都干不出来。
硬着头皮僵持片刻,众纨绔终于还是放下了面子,站起来对着杜荷抱了抱拳:“我等……见过杜二哥!”
“哎呀呀,诸位贤弟何必如此客气,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跟大家开个玩笑罢了,你看,你们咋还就当真了,哎呀,这多不好意思。”杜荷的脸上都快要笑出花了,双手向下压了压:“行了行了,都不必如此客气,以后直接叫班长就行,什么二哥不二哥的,小弟不敢当啊。”
艹,不就是换了个称呼么,跟老大也没什么区别。
纨绔们腹诽不已,恨不能把杜荷拖过来暴打一顿。
这也太气人了,明明当初就是一个玩笑好不好,这家伙怎么能当真呢,怎么能当真呢!
看着一下纨绔们脸色由绿变蓝,再由蓝变紫。
杜荷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
特么的一群混蛋,昨天出了事情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老子今天给你们添点堵怎么了!
早上一场不大不小的闹剧很快过去,熬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放课的时候,杜荷将长孙冲和程处默叫住:“冲前,处默,下午有事么?”
冲前是长孙冲的字,以前杜荷跟他不熟,自然不好直呼,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不是,都是大唐制糖股分公司的股东,喊上几声不仅显得亲切,还能拉近彼此关系。
“没事,怎么了?”长孙冲停下脚步。
杜荷笑道:“没事的话,下午咱们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时候差不多了,咱们的糖霜也该上市了。”
“太好了,早就等你这句话了。”程处默一屁股将面前的长孙冲撞飞出老远,大着嗓门嚷嚷道:“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找地方。”
说走就走,三人出门,各自叫上自己的伴当,出宫直奔西市。
至于为什么不去档次比较高的东市,杜荷对此的说法是,大唐制糖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向国际化努力,最终做成国际化企业。
长孙冲和程处默被忽悠的头晕脑涨,眼睛都要变成方型的了,稀里糊涂跟着他一路来到西市,兜兜转转之下,来到一处繁华之地。
“怎么样,我觉得这里就行不错。”杜荷指着面前一处颇有气势的建筑,满意的点点头。
“这里?你确定?”长孙冲目瞪口呆,盯着那建筑看了半天:“这特么是西市署衙门,你别告诉我你想用衙门当铺面。”
杜荷撇嘴:“衙门当铺面又怎么了,你好歹也是马上就要当驸马的人,格局能不能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