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人说是祭祀中道士们提拔道徒,招收族人,有人说江水底下有宝物,还有人说舍诏以前得到过封敕,可能想重回祖上荣光等等。
他们不知实情,众说纷纭。
许道倒是知道丁点内情,其中一些也可以透露,但是眼下并无人主动涉及到这些,他还是悠着点。
与会的不少人勉强算是相互熟悉了,甚至的还热火朝天的争执、嚷嚷起来。
“去年的祭祀我就闲得无聊,跑去江边围观过,也没甚东西,不知你们想这多干嘛,无趣无趣!”
立刻有人反驳说:“嘿!这你就不知了,祭祀虽然年年都有,但就像刚才有道友说的,今年舍诏的六个长老都会出面。眼下可是舍诏六十年,也就是一甲子一次的大型祭祀,往年的都无法相比。”
“听说一甲子前的那次,可是观礼者无数,甚至还有外来道士前来观礼了,舍诏方面还下了血本,既然以灵酒作雨,让观礼的凡夫俗子都得到了不少好处。再往前两个甲子,听说同样盛大……”
许道一一听着,他时不时也会出声,询问场中的其他道人。
一番议论下来,许道发现不少人口中的说法和他自己打听和查阅的一致,其中最让他在意的一点就是,舍诏的祭祀大会虽然神秘,好在也没有多少危险。
最起码的,就算有危险,涉及的人员应该也不会太广泛,否则坊间众人,无论道凡,都不会对这场盛如此热切。
他心中计较着,想到:“到时候祭祀会上,道人的位置和凡人不同。凡人们只能站在江边,隔着距离眺望,而道人则是会被邀请到场中……”
“虽然无论是众人口中,还是杂文典籍上都以被请入祭祀大会中为荣,无甚危险,但为了保险其间,到时候我还是直接混在凡人群体当中。”
近段时间琢磨颇多,现在又从同为后期的道徒们口中听得消息,许道干脆做下了决定。
如此一场盛会,既然无甚危险,那么他定然是要见识见识的。最起码的,他也可以观摩一下舍诏道士们的风采,看看他们和白骨观中的道士有甚区别。
决定做出,许道的心头顿时轻松起来。
“与会人数万,有这多人在,纵使有危险也不会落到我一人的头上了。”
突地,正当他还在心中审视这个决定时,场中突有一人冷笑起来,说:
“诸位也是杞人忧天了,长老们哪会有空在意我等,到时候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另外几人身上。”
场中一说出担忧触怒到筑基道士的道徒听见,口中立刻讷讷,说不出话来。
而许道听见这话,瞥了一眼冷笑那人,发现对方瞧举止,应是舍诏当中的道徒才对,且瞧对方口中似乎还带着怨气。
他心中一动,出声说:“敢问道友,你可是在说从黑山当中出来的那批人?”
对方扫视许道一眼,也没多想,直接答到:“正是。我等又无升仙果,拿什么惹来长老们的主意。人家可是祭祀过后,就会离开这个小地方,拜入道宫,不成筑基不回来的……”
众人听见此人口中的“升仙果”和“道宫”两词,纷纷陷入沉默中。良久才有人迟疑的出声,问:“阁下口中‘道宫’,可是指洱海道宫?”
升仙果,坊间传闻服之即可筑基。
洱海道宫,吴国宫观体系之首,其门内的道法精妙高深,直通金丹,更有成就鬼仙之妙。
就连许道手中倚为重要的阴雷法,也不过是其外门弟子,即道徒一流所学的功法。更上等的阳雷法则是道宫中的道士们所习,是真正的法术。
此两者从舍诏道徒的口中说出,无一不引起众人的兴趣。许道听见对方说的,也是心中一跳。
但他并非是被对方口中的“升仙果”和“洱海道宫”两词所惊住,而被持有升仙果之人的去向,所惊住。
“持果者拜入道功,不成筑基不复回。”许道咀嚼着这话,心中怪异。
此话的说法,岂不是正和白骨观中的差不多,凡下山寻求机缘的后期道徒,不成筑基不回,成了筑基也是另就他处。
他心间暗道:“怕不是都进了道士们的口中,又或者被为了那湖底的蛟龙。”
但了解到这点,许道心中反倒是忽地放心下来不少。
既然人家也是六十年吃一茬,有目的的在吃,那么他厮混在凡人当中观礼,应是也无大碍。
私密集会开了大半夜。
众人闲聊过后,又开始相互交易些东西。许道也趁机处理了手中的一批东西,换回一些符钱以及药材。
等到天将明时,先后有道徒退场,许道混杂在其中,也不早不晚的离去了。
离开后他并没有立刻下山,而是继续在鬼市中厮混,看看新到的货物有没有他中意的东西。
可惜的是,虽然鬼市中的行人一日躲过一日,但市面上新出的货物多是药材、妖兽等物,并无多少新鲜的功法典籍出现。
天亮之后,许道便直接下山,回到了山城中的宅院中。
密室当中,他刚一睁眼,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昨天夜里的收获,就发现苏玖或刀客大清早的就拜访过他,算是急事但也不算太急,因此并未惊动他布置的阵法。
许道索性从蒲团上起身,打开了密室的石门,准备看看两人有何事。
石门一开,便有两道身影各自从房中奔出,来到了密室跟前,一白一黄。
他定睛一看,盯着白色的身影,口中发出轻咦声:“玖儿你突破了?”
小狐娘苏玖恭敬的站立在许道身前,浑身皮毛晶莹,好似散发着玉光,身上气血翻滚,已然是突破胎息,晋升至炼体中的炼皮境界,成为了一个道徒。
苏玖声音清脆的答到:“是,老爷。”话声欢喜不已。
旁边的刀客迟了来数步,他听见话声,顿时艳羡不已的望向苏玖。@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