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牧示意李承乾和李泰站到一边,道:“你们俩听好了,今日大哥就教你们,如何无理辩三分!”
两兄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吃瓜群众永远都不嫌事儿大。
可把孔颖达给气疯了,要不要这么狂妄。自己都说是无理辩三分了,这是何等的不把老夫放在眼内!刚要开口,李牧忽然伸出手,点指孔颖达的鼻尖,道:“孔颖达!你可知错?!”
孔颖达懵了,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崩塌了,怎么了我就错了?
“哼哼!看你的样子,你就是不知道自己错了!”
李牧不给孔颖达反应的机会,冷笑说道:“孔颖达,你这个只知道埋首故纸堆,不看眼前事的书呆子!你只知道所谓君臣之道,却丝毫不知变通。太子是储君不假,储君是君也不假,但即便是陛下,也有父兄。怎么太子便碰不到了么?”
“太子称呼我为大哥,乃是对我的一种尊重。尊重他人,是一种美德,如何到你的眼中,就变成了有违礼制?若太子自以为是储君,目中无人,狂妄自大,那便是好么?你是太子的老师,我听闻你经常批评太子,还去陛下面前告状?若按照你的说法,太子是君,而你是臣,你这个臣批评储君该当何罪?你越过储君去陛下面前告状?是否也有挑拨天家不和之嫌?你又该当何罪?!”
孔颖达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没想到李牧的反击如此之精准,他抓住了李承乾话中的漏洞,而李牧抓住了他的漏洞。是啊,若称呼一声大哥,就是违背了君臣之礼,那么臣批评君,告君的状,又算什么呢?
不过这次,孔颖达没有这么快败下阵来。或许是与李牧交手的次数多了,他有了点经验,稍稍慌张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道:“你这是狡辩!储君虽然是君,但他上面还有一个君,即是皇帝。我是皇帝的臣子,皇帝命我教授储君学识,我是储君的师父,储君学业不精,我批评他,是皇帝赋予我的权力。我向皇帝汇报储君的学业情况,这是我作为皇帝臣子应尽的义务,如何算是挑拨?你说的话,站不住脚!”
“好!老孔,有进步!”李牧赞了一声,又道:“按你所言,你是储君的老师,为皇帝尽忠,所以不算挑拨,有权批评。那我问你,我也是陛下钦点,作为崇文馆教授的人。我算不算是储君的老师?太子尊敬我,难道不对?若太子尊敬我不对,那对你也无需尊敬,因为你我是一样的,都是奉陛下之命,教导储君的师父!且,我已入宗籍,陛下都以我的伯父自称,多次公开说过,李牧乃朕子侄也!我是陛下的子侄,我又比陛下的儿子们年长,请问孔祭酒,按照礼制,太子不叫我大哥,难道叫小弟?”
“这……”孔颖达有点短路了,他既不能说李承乾尊重李牧不对,又不能说李牧入的宗籍是假的。前者牵扯到他自己,李承乾本就不服管教,若没师父这个名头镇着他,他干脆就辞官回家吧,肯定是教不了。而后者,如宗籍的事情是太上皇定的,李牧乃朕的子侄这句话,他自己就听李世民说过不下四五次,他怎么敢盯着老少两个皇帝对着干?
孔颖达深吸了口气,正要认怂,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找到了一个李牧的短处,欣喜若狂,赶紧道:“李牧!你说的话,也有漏洞!你说自己是太子之师,太子应当尊重你,这话没错。但前提是,你是太子之师!吾且问你,你作为太子之师,可教授过太子?空有师之名,而无师之实,你这个师父可谓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安能心安理得享受太子尊重?我说你,难道说错了吗?”
“哈哈哈!”
李牧大笑三声!
李承乾和李泰登时两眼放光,来了来了!传说中的三声冷笑来了!他们听人说起过,李牧三声冷笑之后,便会一锤定音。如今亲眼所见,果然是与众不同。
孔颖达听到这三声笑,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由紫转黑!这三声笑,他太熟悉了,每次李牧笑完,他就要要晕了,以致于都产生了条件反射,听到这三声笑,眼前就窜花。
“老孔,你身为孔圣后人,竟然在教学方面如此浅薄,我真是不知道如何说你了!你怎知我没教过?你问问越王,他的四则运算是不是我教的?你再问问太子,难道我没教他,钱的重要性吗?之前太子对我傲慢,我拿出钱给他买了弯刀之后……”
李牧还要继续说,李承乾已经扑了过来,垫着脚去捂李牧的嘴,红着脸大叫道:“孔师父,大哥确实教会我很多道理,你还是别问了!!”
孔颖达见此情景,痛心疾首,道:“太子,请您自重啊!李牧这厮是在以钱媚上,这是奸佞之臣才会做的事情,请您擦亮眼睛啊!”
“啊呸!”李牧怒道:“我与太子,乃是兄弟之情,我这个做哥哥的,有钱没地方花,给弟弟买把弯刀,就算奸佞了?那你去问问陛下,陛下花了我二十几万贯,连个欠条也没有,陛下就是昏君、劫匪吗?”
孔颖达当然不敢说李世民是昏君,眼睛瞪得像是青蛙一样看着他。
这时,转角走出两人,为首正是李世民,身后跟着高公公。李世民脸色难看,道:“好了!李牧,朕不就是花了你几个钱,用得着总挂在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