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稀罕,他、他不稀罕!
孔颖达只觉得眼前发黑,险些又要晕厥过去。当着自己的学生面前,遭到如此屈辱。孔颖达最后的倔强已然有了崩裂的迹象,喟叹一声,眼眶发红。
李世民看不过眼了,道:“李牧,孔爱卿虽然爵位不如你,但是他的年纪在那儿,你当有一些尊重。这样吧,也不要打赌了。以后……崇文馆学馆便加一堂课,你想教什么,便教什么,朕看效果就是了。”
众学子一听,顿时在心中叫苦了起来。每天一上午的课业,都要了他们的命了。再加一堂课,岂不是连下午都要念书么?
“不!”李牧一挥手,道:“陛下,不用加课。在臣看来,孔祭酒传授的学问,只不过是启蒙之学而已。而臣研究的东西,乃是大道,只学启蒙之学的人,是根本学不会的。因此,要臣教可以,但是臣只教能提前完成孔祭酒学业的天才。若是连孔祭酒教授的课业都不能提前完成的人,是没有资格学习臣的大道。”
“你小子可真是狂得没边了啊!”李世民怒气反笑,道:“好,李牧,竟然你把话说得如此狂妄,那朕要看看,你打算教什么?也让朕长长见识,到底是什么样的大道!”
“那就请陛下上眼了!”李牧半点不怯,手往虎皮大貂里面一伸,用力一拽,拽出了一个布袋。他把布袋打开,麻将露了出来。
李世民伸手拿出来一个,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六万’,皱眉道:“这是何物?”
学生们也都伸着脖子来看,李牧把麻将倒在案上,介绍道:“陛下,这本是臣打算献给皇后的东西。乃是臣的最新发明,唤作‘麻将’。但如今臣既然要教这些学生,便从这第一课开始吧。”
“献给皇后?”李世民又拿起一个‘二饼’,奇怪道:“这些竹块上面的图案不尽相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回禀陛下,此乃一种赌具。”
“赌具?”李世民倒没有生气,博弈之戏自秦汉以来,便是民间娱乐的方式之一。到了隋唐,更是风靡一时。民间已有赌坊,赌筛子,猜单双,甚至还有赌隔壁家婆姨生男生女的,只要是可用‘猜’的事情,全都可以赌。李世民虽不好赌,但闲来无事,也会跟妃嫔们玩两把‘叶子牌’,权当消遣之用。只是唐朝的赌具,远没有明清时候的玩法多,因此也有些枯燥乏味。
听李牧说着‘麻将’乃是赌具,李世民倒也有些期待。但这里毕竟是崇文馆,拿赌具来教学生算怎么回事。李世民把‘二饼’放下,道:“李牧,是否太过于胡闹了些,朕让你教学生们本事,难道赌算是本事吗?”
“陛下,您有此问,乃是因为不明白这麻将其中蕴含的道理。臣发明这麻将,乃是源自一段经历,而这段经历陛下也知道,便是臣做乡勇运粮……这麻将中蕴含的道理,便是与此相关!”
“运粮?”
李世民听得满头问号,道:“你先给朕解释一下,朕怎么看不出这麻将中还有这些东西?”
李牧从麻将中挑出了拿出来一个‘一饼’,道:“陛下请看,这张牌,叫做‘一筒’,也可叫‘一饼’。它的意思可作两解,嗯……陛下可见过粮囤么?”
“朕戎马十余年,怎可能没见过粮囤?别卖关子,直接说来。”
李牧把‘一饼’展示给李世民,道:“这张牌,唤作‘一筒’时,便是从天上看粮囤的样子,陛下请看,是不是这样?”
李世民接过来端详了一下,点点头,道:“粮囤为圆筒形,确实如此,叫‘一筒’倒也贴切。那‘一饼’又是何意?”
“就是一张饼的意思。”
“……”李世民没好气地瞪了李牧一眼,道:“继续说。”
李牧又拿起幺鸡,道:“这张牌叫做‘一条’,也唤作‘幺鸡’。幺鸡其实说的是麻雀,臣运粮的时候,常听起仓管吏说,这管理粮囤,首要防烟火,其次便是麻雀。麻雀这种鸟,繁育能力极强,一年可生几窝。若看管不周,麻雀繁衍开来,粮食便要被它们吃光了。这幺鸡的意思,便是形容麻雀吃成了雏鸡那么大,称之为幺鸡,抓住就会打死了挂在粮囤旁用来吓唬其他麻雀,因挂起来的样子像是吊了一条干肉,便唤作‘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