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站了起来,目视李世民,突然开口道:“你这个昏君!”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懵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道:“朕给你一次机会,李牧,你再给朕说一遍!”
“再说三遍也能说,你这个昏君,你是个昏君,昏君就是你!”
“来人,把李牧给朕拖出去砍了!就在这殿门口给朕砍了他!”李世民愤怒不已,咆哮地喊道。哗啦啦一伙禁卫从门口进来,李牧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玩大了,但是他没有放弃,扯着脖子喊道:“山东士族你不杀,魏征你也不杀,对你不好的人你都不杀,就为了显示你的明君气度。相反,一心效忠你的人,一心为了百姓的人,一心为了江山社稷的人,你却要砍了,你不是昏君是什么?今天你砍了我,你的昏君之名必将流传青史,你这个昏君!”
禁卫的手已经抓在了肩头,李牧心道苦也,嘴炮是爽了,小命要丢了。老子还没儿子呐,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小妾,外面还有一个情人……天老爷啊,我可是穿越的位面之子啊,我是主角啊,不能就这么死了吧!
就在李牧马上就要改口求饶的时候,李世民忽然开口了,语气平静:“把逐鹿侯放开,都下去吧。”
禁卫流水般地退了下去,李牧像是脱力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世民坐下,拿起勺子继续喝粥,瞥了惊魂未定的李牧一眼,道:“你小子还真是有点倔脾气,就算是魏征,也不敢当着朕的面骂朕昏君,你小子倒好,一句还不过瘾,连着骂上了,朕在你的心中,就真的是一个昏君么?”
李牧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道:“你都要杀了我了,还不是昏君?谁杀我谁就是昏君!”
“哈哈哈……”李世民大笑了起来,道:“好理直气壮的理由,朕竟然不能反驳。行了,算你有理,起来吧,放心,朕没打算杀李思文,朕谁也没打算杀。守卫说得不甚详细,你来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牧哼哧哼哧地爬起来,脚还是软的,好不容易坐定了,伸手去拿碗,手却在哆嗦。李世民看他这样子,道:“做大事者,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像你这样,如何做大事?”
“陛下,臣还是个孩子!”
“呵,这倒是奇了。是谁不久之前跟朕说,他已经成年了,让朕别把他当成孩子看待的?”
李牧被噎了一个结实,索性不说话了,盛了一碗粥,啼哩吐噜地吃了起来。李世民也不再奚落他,看着他把一碗粥喝完,才开口道:“现在能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么?”
李牧抹了一下嘴巴,道:“陛下,臣不是为李思文说项。这件事,李思文确实也是被蒙蔽的,他是一番好意……”
当下,李牧便把李思文如何遇到娜扎,娜扎以什么目的蒙骗了他,以及娜扎与他的母亲还有李建成之间的事情,包括李渊叙述的部分,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陛下,太上皇要保娜扎的性命,他让我转告陛下:他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想要一个普通的,承欢膝下的孙女伺候在身边,陛下若心里有他这个父亲,还把他当成父亲,在他活着的时候,就不要再向亲族举起屠刀,等他死了,一切随你,他看不见,也就罢了。另外,娜扎也在臣与太上皇的劝说下,放弃了向颉利复仇的想法,只求能在太上皇身边伺候,还有……”
李牧说着,从怀里拿出卷轴,双手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拿在手里,他倒是不担心李牧搞什么图穷匕见,只是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李牧当然不会说他看过,还临摹了一幅收藏了起来,撒谎道:“臣也不知,但娜扎说,她想把此物献给陛下乞命。”
“乞命?”
李世民把卷轴展开,随即脸色变了。他凑近仔细辨认图上的记号,看得非常认真,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卷轴重新卷起来。
“替朕转告父皇,朕当年迫不得已做了错事,心中常常愧疚不已。同样的事情,朕绝不会再做。另外,你也替朕转告娜扎。这张图,朕收下了,替朕谢谢她。”
李牧有点懵,他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对这张图这么在乎。虽然李牧刚刚已经从李世民的反应中预感到,他不会杀娜扎,但怎么也谈不到一个‘谢’字吧?这前隋的宝藏就这么值钱么?竟能从李世民的口中买出来一个‘谢’字?
见李牧疑惑,李世民也没有瞒着他,道:“李牧,你可是惊讶朕为何要说一个‘谢’字?”
李牧用力点头,他确实疑惑不解。
李世民手里握着卷轴,轻轻摩挲着,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半晌,才开口道:“前隋文帝时,国家富庶。文帝为子孙计,修筑了七座地宫,储存钱粮,以备后世。”
这些李牧已经知道了,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相传,炀帝修运河用了一座,征高句丽两次用了两座,还剩四座地宫,隋末大乱时,十八路反王,有三人,各占了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