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告辞离开,李知恩立刻凑了上来,拉着李牧的手,道:“主人,你真的有把握么?砸了大理寺的墙壁,杀了御史,这可不是小过错,你又得罪了魏征,明日肯定会有无数人弹劾你的,就算陛下有心要保你,也很难保得住啊,毕竟这朝堂之上,不是什么陛下都能一个人说了算的……”忽然李知恩察觉李牧的眼神有些奇怪,忙止住了话头,刚才心里一着急,又说了不符合身份的话了。
李牧抬手捏了捏李知恩的小脸儿,道:“你还懂得挺多的……等我这次出去,真得好好盘问盘问你了,小东西……”
李牧抓了抓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也嘀咕了几句,李知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李牧转身看向白巧巧,白巧巧也看着他,忽然李牧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像个怨妇似的,跟白巧巧撒娇,道:“娘子,你都一点也不担心我啊?”
白巧巧叹了口气,道:“担心你,你就不去惹祸了么?”
“唔……”李牧不敢保证,耍赖不讲理道:“不管,你不担心我,我生气了。”
“傻子、”白巧巧挤进李牧的怀里,轻轻在他胸口蹭了蹭,道:“我帮不上你,也管不了你,只能是随着你……你若是出事了,丢了性命,我自陪你去就是了,还有什么担心不担心的。”
李牧感动不已,紧紧抱住白巧巧,狠狠地亲了一口。李知恩在旁边都看傻眼了,啧啧,怪不得人家是夫人呢,果真厉害呀,这样的话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时候差不多了啊!”程咬金的声音传过来,李牧松开白巧巧,把两女的手都拉了过来,道:“在家里好好待着,最晚不超过后日晌午,我定平安无事。”
“嗯!”
李牧送两女到牢门口,程咬金派自己的亲兵,点了一队人送她们,然后又回到了牢房。
“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风花雪月,口吐狂言。你当那个魏征是好相与的?哪里来的底气说平安无事。”
李牧看了程咬金一眼,笑道:“这不是指望伯父搭救呢么?”
“哼!”程咬金哼了一声,道:“老夫就知道,占不到你的便宜去,让你帮着挣几个钱,早晚得搭点什么……罢了,让你猜准了,老夫现在守在此处,真要是到了绝路之时,老夫就偷着放你出去,我弟媳会接应你去洛阳,到了那边,换个名字,做买卖吧,以你的本事,老夫不担心你会饿死。”
“多谢伯父在这个时候能为小子担这么大的干系。”这一声‘伯父’,李牧是实心实意叫的,程咬金素来是一块滚刀肉,什么时候见他为别人担过干系,私放要犯,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程咬金,恐怕也够他喝一壶的,但是他还是决定帮忙,李牧必须得领这份人情。
李牧躬身施了个礼,道:“人情小子领了,但是这事儿,还用不着伯父出手。”
“啥?”程咬金万没想到李牧竟然嘴硬到了这种程度,不由怒道:“你小子别不知好歹,我老程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主动出手帮过谁,你小子竟然……”忽然程咬金停了下来,露出狡黠之色,盯着李牧看了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聪明啊!我差点忘了,你那继父唐俭还有一块免死铁券,你是不是打这块铁劵的主意呢?不过我可提醒你,那铁券可是唐俭豁出命换来的,当年孤独怀恩谋反,唐俭备受折辱,冒死传递消息,太上皇感念其忠心,才赐了这铁劵,承诺与国同休,不一定舍得耗费在你身上。”
程咬金话音刚落,唐观就在程咬金的亲兵带领下过来了。唐观先向程咬金行了礼,然后对李牧说道:“兄长,母亲得知消息之后,悲痛欲绝,昏了过去,父亲已经请了大夫了,如今还在昏睡中。父亲让我来告诉你,不用担心,他已联络了不少人,明日定尽力争取,若实不可解,家中还有免死铁券,必保你性命。”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道:“嘿!看不出唐俭那厮还真是真心对待你娘,竟然免死铁劵都舍得拿出来,行,这下老夫也放心了。”
“不用。”
“什么?!”李世民和唐观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免死铁劵,竟然不用?
“兄长,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心里有底,既然我敢做这件事,我就有所依仗。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次,我不靠任何人,我自己来!”
“兄长,你可要想好啊!”唐观忍不住道:“魏征可不像寻常御史,他背后是山东大族,五姓七望中的三个!真逼到了份上,陛下不一定保得住你。免死铁券是唯一能保你性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