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你带领一团,天黑后埋伏在攸县左翼,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起后,立即对攸县北门发起猛攻,十一点之前必须拿下北门,否则军法从事!"
"是,保证完成任务!"胡占魁欢天喜地转身离去。
"伍长胜!"新四军陈团长也一声吆喝。
"到!"
跟胡占魁一起进来的伍营长ting身而出。
"让你小子过一回团长瘾,我命令你率领全团,天黑后埋伏在攸县右翼,以三颗红色信号弹为号,立即对攸县南门发起进攻,十一点之前必须拿下南门,否则军法从事!"
"是!"
伍长胜闻言也是一脸喜色,刚准备转身,又被陈团长叫住,拖在一边轻声交代:"小子耶,老子告sù你,这几天你们跟士兵掐了好几回了,别因为我不知道,要真有本事,战场上跟他们较劲去,要是你小子丢了老子的脸,老子要你的命,知道吗?"陈团长恶狠狠地说道。
"放心吧团长,铁定丢不了您的脸,别看他们一个个牛皮哄哄的,白狗子那几下子咱见多了,打仗嘛?那还得看咱新四军!"伍长胜牛皮哄哄地说道。
"就你能!快滚!"
目送伍长胜离去,陈团长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复杂起来,他深知这是一场可能没有归路的恶战,但也是必战之战!只是,这心里・・・・・・陈团长名叫陈敏,参加革命已经十年了,参与了毛公领导的湘赣边界的秋收起义,并见证了井冈山会师的革命壮举,可以说有着坚贞不渝的革命信念,并且时刻保持着为革命慷慨就义的从容,但此刻,他真的无法淡定。
十年前,他带着结发妻子何采莲,丢下七岁的幼儿年迈的父亲双双参加革命,至今未回过南山的老家。在1928年井冈山斗争"三月失败"时,他的妻子何采莲为了通知和掩护乡亲们转移,不幸落入敌人魔掌,当地土豪劣绅对他威逼利诱,但她大义凛然,坚贞不屈,被灭绝人性的国民党反动军队押至河边残忍地砍去双臂、开x剖腹、碎尸五段、抛入河中,为革命献出了年仅28岁的宝贵生命。
所以,对于国民党军队,他深恶痛绝,以至于当初接到江西地委的命令,让他带兵解救被围困在攸县县城的南山军第三师的时候,他极力反对,甚至在江西地委书记罗庭予面前拔枪,请求枪毙自己,但在罗书记的开导下,最终还是执行了命令。也就是在救出苏鹏部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惨死在日军的屠刀之下,而儿子陈小虎居然被救出,并且被送到重庆学习。
杀害了他的爱妻,又救下了他的爱子,这两种矛盾的结合体交融,让他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到现在,他都处于一种天人交战的斗争中,虽然江西地委书记罗庭予不止一次跟他谈话,告诫此非彼,但他看见那身黄军装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不自在,虽然他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情xù不表露出来,但想想马上又要和他们并肩战斗,生死兄弟一般相互信赖、相互依存,心里无端生出一种对不起妻子的膈应,个中滋味真是难以言状。
就在在陈敏遐思中,身着长衫头戴礼帽的中年人,悄然走到了他身边,端详了他良久才缓缓开口:"陈敏同志啊!’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我想不用我再说了吧!更何况,南山军这样的部队还真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部队,这是一支真正为国为民而战的部队,你不觉得他们的士兵除了比我们的士兵爱吹牛、爱谈女色,其他其实很相似,他们正义感强烈、作战勇敢、不偷不抢,在我们根据地住了这么久时间,虽然不像我们刻意地帮老百姓干农活,但他们从不扰民,更不会做哪些欺男霸女的恶事,甚至他们的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精忠报国》,都得到了上级的极力推崇,说不定马上就会成为我们的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