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儿无力,他觉得自己不太是她的对手。
凌画揉揉手腕,“还想喝别的茶吗?我也可以给你沏。”
“不喝了。”宴轻看到她揉手果断摇头,让她沏一盏茶,她就找他要一句夸手,若是再让她多沏几盏茶,她估计又嚷着说累的手腕子疼让他给揉手了。
凌画见他不上当了,有点儿遗憾地作罢,给自己随便倒了一盏茶,慢慢喝着。
宴轻瞧见了,问她,“你怎么不自己也沏一盏茶?你这个手法的茶艺,我还是第一次见,的确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细品之下好喝极了。”
凌画给他一个理由,“我懒,怕手疼,也不太爱品茶,自己随便喝什么都一样。”
宴轻默了默,难得地问一回旧事,“那、那日你为什么给我沏一个时辰的茶?”
那一日一个时辰的茶让他永生难忘,每喝一回茶就想起她。
凌画对他笑,自然不会说那时候我瞧上你了,在你面前刷存在感,不遗余力,她觉得她若是说出来,宴轻估计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把她扔出去,毕竟那时候她还有婚约在身呢,怎么能惦记上他?他大约最怕别人惦记他了。
于是,她温柔地说,“那日我就是不太高兴,想折磨折磨你,谁让你赢走我八方赌坊一百五十万银子呢,因为你,我的八方赌坊没有了周转现银,关门了半个月。”
宴轻无语,“为了折磨我,你就给我沏了一个时辰的好茶?”
若是这种折磨多来几次,他也不反感没意见,毕竟,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喝那么多种多样不带重样的茶艺。
凌画有不同意见,笑吟吟地说,“如今是因为你成了我的未婚夫了,你才会觉得那不是折磨,若你不是我的未婚夫,你想想,会不会就是折磨呢?以后你喝谁沏的茶,都会想起我,都觉得手边的茶没有我沏的好,没滋没味,没有茶香,喝过最好的,被养叼了嘴,便没法子再回到以前了,哪怕是你自己沏的茶,你都觉得这什么破茶,真没法喝。”
宴轻:“……”
凌画继续笑着说,“最后一盏你最爱喝的茶玉茗香,你当日没喝到,若你如今不是我未婚夫,我一辈子都不会给你沏的。你就会惦记难受一辈子。”
宴轻:“……”
他竟然还要庆幸秦桓把婚约给他了呗?
他看着凌画,半天说不上话来。
凌画笑着转头,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的温柔极了,“做我的未婚夫,是不是太好了?”
宴轻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嗯。”
做她的未婚夫,的确是太好了,他最想吃的鹿肉,她有,他最想喝的海棠醉,她也有,他染了风寒难受都有好药吃了就好,他说看个杂耍,她都能给她拦下郭家班子包场。
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未婚妻了!
宴轻又生出了一种秦桓那家伙是傻蛋吗的感觉,好好的未婚妻不要,他作什么妖?还险些把自己给作死。他稳稳地捧住茶,对凌画说,“别撒娇,把我的茶洒了,我今日就让你重新再沏一遍那日的茶。”
凌画乖巧地松开手,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宴轻面前,“一盏茶不够喝啊,一会儿我再给你多沏几盏茶,你给我剥瓜子皮好不好?”
宴轻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放在他面前的一把瓜子,“我从来没给人剥过瓜子。”
凌画不在意,你还从来没给人喂过烤鹿肉呢,不是做的很好吗?你也从来没有未婚妻,如今也有了,总要适应嘛,她温柔地说,“咱们即将要成为夫妻,应该秉持友爱互助的原则,若是一方一味地付出,早晚有一天会心生不平衡,导致惨烈的下场,就比如我与秦桓,我觉得我对他够好了,他却不领情,崩溃的大哭大闹要死要活,他觉得他已经足够忍让我了,我却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我不希望我们与他一样,落不得好下场,所以,我对你好,你是不是也要对我好?咱们有商有量才能长久?”
“长久?”宴轻抓住重点。
凌画立即说,“大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儿,我嫁给你,你娶我,无论是成为未婚夫妻,还是成为夫妻,都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儿,难道你想我们俩有一日关系崩了,然后再麻烦一回,你再娶别人?我再嫁别人吗?”
宴轻:“……”
不,他不想。一回就够了,一个未婚妻就够了,一个妻子也就够了,大婚那繁琐的程序,他如今想想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怎么还可能有第二回?想都别想。
他断然地点头,“嗯,你说的对,那你什么时候吃?”
凌画用手支着下巴,“我胃口小,也吃不了多少,最多就是一小碟的事儿,我也舍不得你太累,你什么时候剥都行。”
宴轻满意,“行,我喝了这一盏茶,就给你剥。”
凌画点头,“你再想喝茶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想喝,我什么时候给你沏,多喝几盏也没关系,我不怕手疼。”
宴轻颔首。
有未婚妻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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