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小瞧自己,而是他清楚他府里这些年有几个银钱几项进出,以前偌大的端敬候府满满的人口,都被他打发走了,如今就剩下这么几口人,没什么可管的,管家一日日的都闲的发毛,更遑论别人了?
当然,凌画自己带进来了一批人,不过她的人都是护卫多,仆从也不多,她的人更不会难管。
管家摇头,“小侯爷,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府里这点儿账,不是少夫人看不看在眼里的事儿,是彰显女主人地位的事儿。”
宴轻闻言摆手,“行,那你问问她,乐不乐意管吧!”
管家连连点头,“还有……”
“你还有完没完?”宴轻耐心用尽。
管家连忙说,“就还有最后一件事儿,明儿进宫,少夫人去给太后敬茶,礼已自己准备好了,老奴想问的是,三朝回门,去凌家,咱们府里要准备礼,该准备什么礼,老奴也拿不准,所以,还是要请示小侯爷您?”
宴轻看着他,“你不是很懂吗?”
这些年,端敬候府无论是送进宫里的礼,还是送进几个少数和端敬候府没断了来往的府邸,都是管家年节备礼,他都不管的,也就是管家跟他提一句,他听一听的事儿。如今问他?他哪里知道?
管家立即说,“往年,老奴都是依葫芦画瓢,别人怎么送,咱们有样学样,不会出错。但如今凌家不同,往凌家回门的礼,老奴也没个参考啊。凌家两位公子再加上秦三公子,还有两位小公子,都需要打点到,老奴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去问凌画。”宴轻摆手,“她自己知道。”
“这……”管家犹豫,“小侯爷,这礼该咱们府里准备,让少夫人操心回娘家的回门礼,这不合适吧?”
宴轻看着他,“她不是嫁进来了吗?嫁进来不就是端敬候府的人了吗?有什么不合适?你是不是糊涂了?”
管家一拍脑门,醍醐灌顶,“是老奴糊涂了,如今少夫人是咱们自家人,老奴一时太笨,没绕过这道弯,还没有小侯爷您通透,那等少夫人醒了,老奴问少夫人。”
宴轻“嗯”了一声,对他摆手。
管家不敢再惹宴轻烦,退了下去。
宴轻用过晚饭后,去了书房。他的书房里,如今堆了一书房的画本子,是那日他大雨前去端敬候府给凌云扬下圈套从他嘴里套出了凌画不少事儿后的第二日,凌云扬人没来,让人将凌画书房里所有的画本子都送来了端敬候府,指明给他看,他当时也没拒绝,让人都搬进了他的书房,如今,他的书房入目处,都是画本子,一排排的,排的整整齐齐的,都看不到别的他少时看的什么书了。
他随手找了一本画本子,坐下身,慢悠悠地看着。
云落习惯地陪在一旁,也拿了一本画本子,安静地跟着宴轻一起看。
凌画天黑才醒来,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她适应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伸手挑开帷幔,入目处,屋里同样黑漆漆的,她伸手去拽床头的摇铃。
这屋子的一应摆设,都是跟她在凌家的摆设相差无几,就连她习惯在床头栓的摇铃,也一模一样,可见当初宴轻修葺这院子时,连屋外带屋内,每一处都是用了心的。
琉璃听到铃声,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掌了灯问,“小姐,您醒了?”
凌画点点头,“我睡了多久了?”
“昨天夜里睡的,如今天已经黑了。”琉璃觉得小姐睡的并不多,“一天半宿而已。”
凌画想着还好,但依旧浑身没力气,“我饿了。”
琉璃点头,“我这就去喊厨房端饭菜来。”
琉璃转身走了出去,凌画从床上坐起来,慢慢地下了地,脚踩在地毯上,忽然想起,她没记错的话,昨儿好像是睡在地上的。
于是,在琉璃走回来后,她问,“你把我弄上床睡的?宴轻什么时候走的?”
琉璃摇头,“昨夜您睡了之后,小侯爷把您扔去床上的,应该是自己睡的地上,今儿早上醒来一早就走了。”
凌画:“……”
原来宴轻自己睡在了地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