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几次来二皇子府,虽然来看望萧枕送东西,但都没得萧枕多少好脸色。
二皇子府的管家倒是态度很和善恭维,但也就是让人端了普通的瓜果茶点,可没有今日这般贵重奢侈的东西招待。
身为陛下身边的第一公公,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无论是嫔妃皇子,还是朝中重臣,对赵公公不是巴结就是宠络,哪怕是身为太子的萧泽,也一直很给赵公公颜面,偶尔示意贴身的小太监孝敬赵公公一二。
能坐到皇帝身边第一公公的位置,赵公公自然不是一般人,一直以来,并不高高在上,也并不无缘无故看低谁踩谁一脚。
所以,这么多年,哪怕皇帝对萧枕苛责不喜,他也没有特别的踩低二皇子。不过,他也没多少照拂就是了。
赵公公也没想到,从小到大不被陛下喜欢的二殿下能够出头,他也很是心惊的,一直以来,他也以为太子的地位是十分稳固的,如今看来,不尽然了。
他看着摆上桌的连御供都没有的瓜果茶点,亲眼所见,还是挺震惊的,震惊的原因自然是凌画。连御供都没有供应的瓜果茶点,二皇子府却有,这也是落实了太子所言,凌画怕是扶持了二皇子。
他忍不住猜想,凌画是从什么时候扶持二皇子的呢?是从二皇子被陛下予以重任派往衡川郡时,还是被大内侍卫送回来之后?还是三年前凌画敲登闻鼓告御状时?还是这三年之间与太子屡次争斗时?
他倒是没往前想,也没想会有十年那么久,毕竟,凌家遭难以前,除了跟乐平郡王府交好外,也没见凌家与端妃的母族或者二皇子有什么交情来往,所以,他觉得最长应该也就是这三年的事儿。
凌画跟东宫有血海深仇,虽然当年她将太子太傅拉下马就报了仇,但是这仇虽说报了,但也就报了一半而已,另一半,是默许太子太傅陷害凌家的太子,她一定在心里给记着的。
所以,肯定不会扶持太子,那么,在敲登闻鼓后,选了二殿下扶持也不奇怪。
赵公公想起来之前皇帝交待的话,心里也拿不准陛下是怎么想的,陛下素来心思深,有时间连他这个在身边伺候了多少年的人也猜不准。
萧枕走出来,一如既往,不冷不热,淡淡的,“赵公公!”
赵公公却笑呵呵的,拱手见礼,“二殿下,老奴奉陛下之命,来看看您,这两日冬天的第一场雪,陛下担心您伤势。”
萧枕摆手,坐下身,“劳父皇惦记,我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
赵公公仔细打量了萧枕一眼,也看出这伤养的不错,他笑呵呵地说出来意,“陛下让老奴转告二殿下,若是二殿下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朝堂了。金秋科考在即,今年陛下有意让您协助三位考官大人,监督考场秩序和科考程序。”
萧枕面上神色不动,答应的痛快,“既然父皇有旨,我明日就可上朝听旨。”
赵公公连连点头,又说了两句恭维话,这才试探地问,“二殿下这里的瓜果比宫里还要全活。”
萧枕神色如常,“曾大夫带来的,说种类多谢的瓜果有利于我养伤。”
这是凌画与他商量好的答法,即便是试探陛下的态度,即便陛下知道曾大夫是凌画的人,曾大夫所送就是凌画所送,即便陛下就算知道了凌画扶持萧枕的关系,但这关系也不能由他直白地说出来。
赵公公笑呵呵的,“这瓜果在这个时节,可不容易来京,稀罕的很,看来曾大夫对二殿下的伤势很是尽心。”
萧枕应对有度,“有父皇的命令,曾大夫自然尽心,免得治不好我,像太医院一样被父皇怪罪。”
赵公公呵呵笑,“如今二殿下伤势好了,陛下对曾大夫定有重赏。”
萧枕点头,“是应该的。”
他将果盘往赵公公面前一推,“曾大夫送来许多,我吃不完,公公吃吧,待公公走时,让管家给公公带些回宫。”
他只说给赵公公带些,没说给皇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