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劳带路。”
三匹青海骢跟着金山马,两人四马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也不知道这个斛薛部的人是如何分辨方向的,黑漆漆的一片,饶是没有夜盲症的张松昂,也觉得路不好走。要不是马儿调教的好,骑士往哪儿它便往哪儿,只怕换上一匹驽马,这光景就不用走了。
张松昂三匹青海骢,照理说要比单人匹马的斛薛人要厉害。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觉得要换马的时候,那金山马居然还颇有余力。
“好马。”
“哪里是甚么好马。”这斛薛人笑了笑,“这畜生是金山追风和大室韦的矮马配的种,契丹室韦人的马命贱,却最善长途跋涉,因而跑了这许久还有余力。再者,我这废人缺了一条腿,份量小的很,比个女子都不如,它不受罪。”
“大兄是哪里落的伤?”
“丰州往北。”
这人突然回忆着什么,然后道,“斛薛部造反那光景没落伤,后来跟着王镇将在漠北……就是打夷男的那次。”
“火头军?”
张松昂愣了一下,“久仰!”
“王头是条汉子!”
提到了王祖贤,斛薛人很是眼神放了一下光,“是条汉子!”
他有重重地加了一句。
张松昂也是点点头:“诚然如此。”
只是这斛薛人却摇摇头:“我非是因王头敢战敢拼才如此说,而是……总之,如今怀远城到丰州,还有灵州吧,羌人、突厥人、匈奴人、铁勒人……能和汉人一样安安稳稳讨口饭吃,有王头的一份力。”
风略大了些,这人像是躲藏在面纱中笑一样,有些高兴道:“王头拿人当人看,你看他家婆娘,是羌女哩!一定能生个儿子!”
年纪还没有二十的张松昂呆了呆,没答话。他是知道北地艰苦的,辽东那些首鼠两端的蛮夷是什么下场,他比谁都清楚。石城钢铁厂里面,去年平均每天都要死两个蛮夷,一个月就得挖六十个坑,埋骨灰用的。
“等到了丰州,会有呼延氏的匈奴人接应,若是你信得过,可以从呼延氏再寻个向导。不会是残废,残废这天去不了漠北。”
斛薛人很是潇洒地自嘲着,不过精气神却是意外的高昂,让张松昂很是佩服。
解了酒囊,里面是工坊专门蒸馏的高度酒,呷了一口,顿时浑身热乎。
正要继续赶路,却见斛薛人猛地低喝:“有尾巴!”
“嗯?!”
“不会是城里跟出来的,应该是早就守在外面的人。”斛薛人连忙道,“人应该不多,有十二三匹马!”
说话间,这人连忙取下一柄大弓,嘴里叼了两支箭,拍了拍箭囊,“不管是敌是友,这时候跟来的人,全都得死!”
张松昂也不惊慌,从另外一批青海骢上取了东西,然后道:“在下张松昂,行九,还未请教?”
“薛不负,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爷娘,也不知道有没有兄弟。”
明明嘴里叼着箭,没看见嘴动,却有声音传出来。
张松昂顿时暗暗佩服:这腹语好生厉害,王镇将的人,果然不可小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