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栋在与手术医生交流后,对五叔的情况这才有了了解,因为肿瘤上一根大血管存在的原因,医院已经经过几次讨论确定了手术办法,最后都认为这病要想医治,花费肯定要比想象中多的多。所有医生都一致认为做完手术最少需要在医院修养一个月时间才行,这个月需要固本的同时,严格关注胃部切割部位伤口愈合情况,一路算下来没有1万元根本无法走完。可能是看张国栋等人一副农村人样子知道他们经济情况有限,这才帮助他们申请大病救助资金的。
“走吧!你们两个晚饭吃了没有?”张国栋出了医院大楼就往外走,张承林与张文斌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都是医生的事情了。你们谁知道这儿周围有什么好吃的?”
“国栋哥,我和三伯早晨就吃了一个馍…这里的饭可贵了!”原本一天没有胃口没父亲的是事情揪心,如今看到自己的堂哥到来张文斌一下子心安了许多,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非常饿了。
“给你们说让你们吃饭,照顾病人如果你们自己先身体垮了怎么照顾,走吧,我们一起吃晚饭!”张国栋说完便与父亲、堂弟离开了医院,在外面一个面馆一人吃了一大碗扯面。
“今晚我们在医院门口想到旅馆,一个人轮换看守病人,两个人就可以在旅馆休息,等手术做了,文斌你就一个人待在这里,过几天我把五婶或者你大妹接过来换你。”
张文斌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如今只能盼望父亲手术成功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国栋就去医院交3000块钱,一天多时间过去账上只用了一百多块,可能医院也看到了他们是普通农民该省的费用都省了吧!
下午张国栋被叫到院长办公室,一个穿着大白褂带着眼镜的老人正看着文件,见张国栋到来放下手中的东西。
“你就是张承茂的家属吧!张承茂的病情你们也都知道,现在胃里的炎症已经差不多消除,手术方案已经确定,做手术的都是华夏这方面最好的专家你们放心,患者这个肿瘤算是一种罕见的病症,医院考虑了你们的情况,昨天申报了大病补助已经有了回复。”
院长拿出一堆的文件放在张国栋面前,医院在昨天已经帮助他们做了很多的申请,这些原本应该是患者家属来做的事儿但一般农民可没人弄的了这个,所以医院直接做好后张国栋来只是签个名。
“这次患者手术完毕后还需要做一系列康复性治疗,专家们一致认为中药调理最为合适,其中用到很多固本的中草药价格都比较高,三个月年来整个费用可能会达到6000元以上,大病救治申报下来的话最多也就6000多,所以你们还得准备3000到5000块钱啊!”
这才是院长今天叫张国栋来的主要目的,普通农民谁家能凑的出3000块钱,即使医院已经想办法解决了一大半的费用,但是剩下这些依然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院长,今天早晨我已经预存了3000块,待会儿我再预存1000,该怎么治你们就怎么治,该用的药我们也都用,钱这次我已经想办法集够了,只要我五叔他能康复。”再存一千就是将近五千了,医院院长听到这里这才送了一口气,医院最怕的就是看着病人到了自家门口,却是拿不出钱最后活活给耽误了,也别怨一些医院不接受重病的农民,他们医院也是要挣钱的,一直赔钱医院也不可能一直经营下去。
“那就没什么事儿了!陪护人员你们得早早安排好,最少一个月病人刚做了手术行动还不便,后两个月可以自己上厕所,有护士照顾你们就不用派人来了。”
离开院长办公,张国栋在交费处交了一千块,回到五叔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他胃疼已经结束,但医生还是没有让他吃饭,躺在床上的他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国栋,这次麻烦你和你爸了!我现在感觉胃疼好了,下午我们就回家算了,听说这里住一天贵的要死。”张承茂看见张国栋走来,急忙说到。现在他住的病房白净而漂亮,在农村可住不上这房子,刚才听护士给他说昨天账单,吓的他就想跳下病床逃走。
“五叔,你还病着呢!好好躺着。你胃里有拳头那么大的肿瘤你知道不,不切除你就会死的,放心养你的病,明天就是专家们给你做手术了,钱的问题你别担心,我都准备好了。”
听了张国栋的话,张承茂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他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没有察觉,这么多年胃疼一直没有去大医院检查,主要原因是家里经济情况不允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也对检查结果有一些恐惧,今天听到结果他反而心里舒坦了许多。
“医生给我说了,明天早晨9点给你手术,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保持好状态,有什么要说的等病好了再说。”
张承茂听到后缓慢闭上眼睛,他今年才34岁不到,怎么愿意这么早结束一生,张国栋是自己的亲侄子,也算是自己半个儿子,既然如此这样自己一切还是交给他吧!
在病房待了半天,五叔状况终于平和,配合治疗的态度也很不错,张国栋看见爸爸已经来换他便起身离开病房。回到旅馆张文斌还在熟睡中,张国栋在旅馆门口吃了饭便向去市百货批发市场看看。
80年代中期,正是小商品进入农村的最处时期,老百姓口袋里慢慢有了钱,对商品的需求也逐渐开始增多。张国栋打算在明年官路口新房建好后在那里开个百货商铺,现在或许不怎么赚钱,但先一步占据百货日用品市场未来几年肯定有挣头,再说了,甘井乡西部能有一个百货日用品店也是对这里经济的一种刺激。
到了第二天,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室,张文斌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农村人对于手术的了解很少,只知道把人身体划开后人就有很大可能死去,所以一般人对于手术都是非常恐惧的。
“别哭了,这次手术昨完五叔病就好了,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张文斌这才止住了哭泣,他们家就他和他爸两个男人,如果五叔早早不再了,那么全家的重任将压在他一个15岁少年身上。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眼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三人在手术室门口已经开始有些急了,这时候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一名一声取下口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这是切出来的肿瘤,你们要不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