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怎么样,病好些了没有?”
“我说丫头,你怎么就不问一问你爹好不好呢?”闻独醉十分吃味的道。
“您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什么好好的,我心里难受,很不好!”闻独醉气哼哼的说道。
“爹,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闻小雨有些慌神了,真以为闻独醉身体不适。
“那还不至于,我就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罢了。”闻独醉道,“摊上这么一个女婿,真不知道是前世修来的?”
“爹,您说什么呢?”闻小雨顿时脸颊飞起两朵红晕。
“爹跟他做了一笔生意,不但酒庄没了,还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闻独醉说道。
“爹,您说您跟他做了一笔生意?”闻小雨大为吃惊的问道。
“是的,你的未来夫君想跟你爹我合作,他想吞并我的酒庄,我答应了。”闻独醉道。
“您答应了?”闻小雨惊讶道。
“我答应了,他提的条件我没办法拒绝。”闻独醉说道,“他如果不做官,一定是一个精明狡猾的商人。”
“我听这话,您好像是在夸他?”闻小雨嘴角翘起一丝窃喜。
“丫头,爹就你一个女儿,爹的一qiē还不都是你的,那个酒庄本来就是爹留给你的嫁妆,现在有人肯娶你,你也肯嫁,爹当然高兴了。”闻独醉道。
“爹,女儿让你操心了!”
“孟岩这个小子。爹虽然看不出来他将来如何,但是爹几十年观人的眼光,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闻独醉道,“所以爹向他也提了一个条件。”
“爹,你提了什么条件?”闻小雨低下头,眼神左顾右盼,脸颊一片酡红。
“爹提出来,你们生的第一个男孩子要继承我闻家的衣钵。”闻独醉。
“爹,您怎么跟他提这个?”
“怎么不能提了,我闻独醉可是五代单传。可不能到了你这一代就没了香火。那样我到了下面怎么去见闻家的列祖列宗?”闻独醉郑正色说道。
“爹,您这提的也太直接了!”闻小雨不好意思道。
“我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等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孩子都生了再说?”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一点儿都没错,爹一个糟老头子,我还是回酒庄好了。省的你眼不见,心不烦……”
“爹,女儿不是那个意思,爹,你听我跟你解释……”
“不听,我要睡一觉,跟孟岩这小子说话太费脑子,我一个老人家,他犯得着跟我玩那么多心机吗?”闻独醉关上门,嘟嘟囔囔的说道。
门外闻小雨仔细听了一会儿后,原本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突然一收,嘴角流露出意思笑容。
“这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嘿嘿……”
教忠坊,府学胡同,杨府。
近半个月的治疗,杨阁老已经转危为安,虽然恢fù的慢,但起码大小便能够自控了,能自主进食了。
杨旦每天上午都会亲自抱着父亲坐到院子里的软榻上,晒上一个时辰左右的太阳。
然后帮他活动一些腿脚,保持机体关节的活动能力!
这些自然都是孟岩教的,杨旦遵照一一做了之后,发现老人的很喜欢。
但是由于一些原因,杨阁老说话吐词还不清晰,但已经大体上可以说话了!
杨府上下,尤其是杨旦对孟岩的医术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溥在朝中门生故旧一大堆,他又是内阁首辅,影响力和势力自然不小。
孟岩带人抄了瓦剌贡使团这件事,朝中不少自命不凡的清流可是上了不少奏疏弹劾的。
但是这些弹劾都没有什么用,这里面杨溥可是起了很大作用的,他不能视事,可那些人重要来看他吧,通guò儿子杨旦的口,只要稍微透露一点儿风。
这些人自然明白,当然要绑着孟岩挡枪了。
朝廷的事,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何况孟岩是锦衣卫身,自然知道,出于感激,他才让人给杨溥做了一个轮椅,让沈聪松了过去。
谭木匠的手艺那是极好的,一看孟岩的设计图,就明白这是干啥用的,在经过他的细化和理解之后,弄出了大明朝第一张轮椅!
“爹,这孟大人不但医术高超,还是一个如此心灵手巧之人,您看他设计的这个轮椅,简直绝了,这样,我就可以推着您到处转悠,还不用那么麻烦了!”杨旦对孟岩派人送来的轮椅那是赞不绝口。
“旦,旦儿,你怨不怨恨爹不让你做这个官儿?”杨溥坐在轮椅上,缓缓的问道。
“爹,没有什么怨恨的,孩儿就不是当官的料。”
“你,你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想当官的,当官意味着手里有权,别人就得怕你,敬你,畏你,是不是?”
“爹说的有道理,不过不当官这几年,孩儿想通了,其实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错,起码不要那么劳心劳力了,您的病不就是操劳出来的?”
“朝堂之上是个是非之地,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杨溥道,“爹是不行了,爹退不了了,只能老死在任上了。”
“爹,要不等您病好些,您告老还乡吧,我陪着您?”杨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