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腾挪不定,仿佛随时出现在厢房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丝缝隙。无论蜂群如何扑击,总有一缕剑光精准迎上,将其击毙。
剑无处不在!谢玄微微一震,茶盏溅出几滴琥珀色的茶水,泼在手背上。众人看得目眩神迷,失声无语。王凉米更是双眼放光,俏脸兴奋得通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日头开始西斜,钩饴蜂依然有增无减,汹涌飞扑。而剑光仿佛也不知疲倦,无休无止迎上,不曾比先前弱上一分。盯着那个始终沉静的身影,众人心中渐渐生出寒意。
“诸位仁兄光看热闹,怎地也不来帮我一把?”支狩真忽然长笑,身形主动扑出,脚步一转,绕向白坚。
蜂群追着支狩真扑过来,白坚神色一变,刚要开口,凛冽的剑光逼至面门,白坚惊得汗毛倒竖,嘴巴发麻,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钩饴蜂纷纷绕过白坚,追击支狩真,支狩真却只绕着白坚反复游走,剑光将其一同裹入。白坚虽想脱身,但脚步一动,就被耀眼的剑光逼回去,硬生生困在原地。
剑光如电如露,森冷侵肤,白坚像是随时会被刺中,不由又气又惧,心慌意乱,刚欲提起丹田浊气,剑光便从小腹前迅即掠过,剑气激荡之下,他半身痛麻,连动手反击的机会也没有。
再过片刻,众人只听白坚大叫一声,直挺挺地仰倒在地,竟然当场晕厥。
支狩真剑光一展,又向其余人贴过来。
周处望着逼近的摧人寒芒,忽而悲叹一声,低头注视着悬腰的长剑,喃喃自语:“周处啊周处,你自诩剑术勇猛,原来不过是一个坐井观天的纨绔子。”他一把抽出长剑,“啪”地拗断,也不顾环绕周遭的剑光,昂头向外走去。
支狩真微微一愕,断剑一旋,绕向陆凌云,口中笑道:“陆兄怎地要躲开?还不来助我一臂之力?”
陆凌云又惊又骇,酒醒了大半,一时急中生智,叫道:“原安,听说你自负才名,诗词琴技了得。你要是有本事让我哭,本少就服了你!”心下暗忖,他就算诗词念的再好,琴弹的再悲苦,本少就是不哭,你能奈我何?
“这简单。”支狩真微微一笑,脚步一滑,贴近陆凌云。
“砰”的一声,支狩真一拳击去,陆凌云鼻子一酸,又红又肿,两行泪水禁不住渗出眼眶。
不待支狩真看过来,卫兰尖叫出声:“玄哥哥,快救我!快救救我!”
“小安,还是为兄来助你好了。”谢玄缓缓放下茶盏,脱去大氅,走向支狩真。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击,仿如迸溅出凌厉的电光。支狩真忽而一笑:“大嘴,我先去方便一下,烦你稍等片刻。等会儿我有一门独家遁术,还要请大嘴你指教。”
谢玄楞了一下,浑身气势一滞。支狩真挟着剑光直冲出去,密密麻麻的钩饴蜂也随后追出。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支狩真还未回房。霞怪笑着走过来,作揖道:“谢公子,时辰不早了,承惠十二块蜜玉,还请结账。”
结账?谢玄望着一片狼藉的酒桌,蓦地一震,遁术?
他醒悟过来,忍不住一脚踢翻酒桌,破口大骂:“尿遁?原小安,你这杀千刀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