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夫人一身宽袍从马车上走下来,李云的脸上还带着挑衅之色,可洛夫人连望都不望她一眼,只是恭敬立在太守府台阶之下,神色也是无比虔诚。
“陛下有旨,传西凉公主李氏。洛夫人觐见。”
李云对传令的侍卫行礼,那神色中带着些许的妩媚。或者她已有些得意忘形。
洛夫人则显得很拘谨,甚至走路时刻意跟在李云和那小皇子的身后。
一直到太守府的大厅,沿途两侧都是手执武器的兵士,威仪中也让洛夫人感觉到惧怕,李云则拉着小皇子的手一路走到大厅内,却是并不见韩健的影子。
“陛下有命。尔等先在此等候。”这次出来传话的是女兵。
说是女兵,不过是宫廷的女官穿上戎装以后充当的,李云看到那女官的容貌姣好,不禁有些自惭形秽。曾经她想以美色来讨好韩健,却被韩健无情拒绝。这是她引以为耻的地方,到如今为止,她对洛夫人的事也是不太知情,只是大概知道洛夫人也同样在以美色在献媚于韩健,以她之所所查,似乎是成功了。
因为不知韩健何时出来,李云想了想,干脆要跪在地上等,连同她带来的“小皇子”,她也让其跪在地上,以示对中原王朝皇帝的尊重。
可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仍旧不见韩健踪影,李云不禁有些等的不耐烦。她已从军中传令中得知,第二天清晨渡江之战就会发起,若她当晚得不到韩健的敕令,那一切就要等到韩健出征归来,可韩健领兵南下,到底何时得归是无法预测之事,更有可能,韩健会有去无回。
她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早些把事情落实。
“夫人,你可知为何陛下让我二人前来?”李云仍旧跪在地上,却是侧目对洛夫人问了一句。
洛夫人充耳未闻,还是立在那,低着头,神情都有些恍然。
李云自讨没趣,有些悻然,转过头继续跪着,突然听到脚步声。李云赶紧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但进来的却并非韩健,而是手拿韩健御旨的大西柳。
“李氏,陛下有旨意传达,接旨吧。”大西柳神情冷峻道。
“臣领旨。”李云面带喜色,她以为这是敕封的圣旨。
“……西凉旧皇族女,凉州李氏,勾结贼逆朱同敬,欺君罔上意图谋反,现已查明。着军部协同办案,就地正法。”
大西柳言罢,一摆手,从两侧过来四名刀斧手,上去就要拿下李云。
李云听到这御旨自然大惊,她还没意识到韩健要杀她,只当是大西柳与洛夫人勾结,想灭她的口夺西凉国政大权。
“贼人……”
李云刚喝出一声,人已被两名刀斧手所架住。李云到底也是上过战场的,她伸脚一踢,却没踢到刀斧手,再想反抗,人已被按倒在地。
“执行军法!”大西柳喝令。
李云目光中露出恐惧之色,但下一秒,刀斧手的砍刀已落下,登时她的头颅与身体分离,鲜血登时将地面所染红。刚被李云嗲来的“小皇子”,一看这状况,吓的哇哇大叫,立在那哭喊不止,却已为旁边侍卫所捂着嘴挪到门外去。
看到这副光景,洛夫人心头的震撼也是很大的,她身体颤抖着,却不敢挪步,因为韩健没有吩咐的情况下,她动一动可能都会有杀身之祸。
大西柳看了洛夫人一眼,一摆手,有人上前把李云的首级收拾好,连地面也找人进来擦拭,可地上的血迹却一时无法擦干净。
“夫人,陛下请您进内堂叙话。”大西柳最后走过来对洛夫人说道。
洛夫人仍旧低着头,她的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艰难挪着步子,跟在大西柳身后,一起到内堂里。却见此时韩健正立在一张书桌后,正提笔在写大字,而在旁边为韩健红袖添香的女人则是法亦。
洛夫人进内,紧忙跪地行礼,但她嘴上已经不知说什么。
“陛下,贼逆已死,是否将首级呈上?”大西柳请示道。
“一颗女人的脑袋,如果是美女,倒还能一看,可惜已与身体分离,看起来未免有些悲惨了。葬了吧,到底也曾为朝廷做过事,归葬于凉州,与西凉旧皇族的皇陵……西凉李氏的皇陵,怕也损毁了吧?”韩健最后突然问一句。
大西柳奏禀道:“西凉李氏皇族的陵寝,于十六前为西王府所平,但其后凉州地方太守曾动迁过骸骨,如今尚且存放在凉州大乘寺内。”
韩健叹口气道:“前些年朝廷上下都在禁佛,怕是佛寺也早就荒芜,传朕的旨意,着人去将西凉旧皇族的陵墓再度修建。此事……交由洛夫人你去做好了。”
洛夫人跪在那,磕头领命。
韩健再道:“夫人若以平头百姓而去,自然有所不妥,朕命你前往凉州旧地,寻找西凉王族遗孤,若能寻到,朕必当以西凉王之礼册封疆土,令其安守一方。此番归去,夫人你还是以西凉国相的身份,毕竟夫人也曾为西凉复国作出过不小的贡献,相信西凉国民也会记得你的恩德。”
“谢陛下。”洛夫人连忙磕头,每下都能听到响声。
虽然不知洛夫人是否虔诚,但韩健知道洛夫人现在怕他怕的要死。
韩健继续提笔写着字,在临出征最后一晚,韩健心中也不平静。从扬州渡江之后就是金陵,说一战定胜负也为时尚早,韩健就算渡过江水,也不会马上对金陵城展开猛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