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跪在地上,不停对着布帘磕头,情xù很激动。
韩健想扶他起来进去,杨曦却不肯,韩健只好先掀开布帘到里面,此时杨瑞已听到外面杨曦的声音,挣扎着想要坐下来,韩健扶她坐起身来,杨瑞也已经流出了泪水。
“是曦儿?”杨瑞发音仍旧很艰难,有些晦涩问道。
“是,太子回来了。”韩健道。
杨瑞想再说什么,可终究有些力不能及,指了指门口方向,韩健自然明白是杨瑞想快些见到杨曦。
韩健先归置了一下杨瑞,让她倚着窗棱坐好,而后才出去催促杨曦赶快进去。谁知道杨曦还死犟上了,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来。
“太子这是哪般?还不快进去面见陛xià?”韩健道。
杨曦一边啜泣着一边道:“我……我没脸见姐姐。”
“没脸那也是你姐姐。”韩健近乎是呼喝了一声,倒是把杨曦吓了一下,杨曦身体颤抖了一下,连哭也停止了。似乎对于韩健的呼喝,他还是带着一些惧怕,也许是之前在南齐时候留下的阴影。
“走。”韩健不管那么多,扶起他便往里面走。
等掀开布帘,到了里面,还没走出两步,杨曦马上又开始跪地磕头。
“曦儿……”杨瑞喊了一声,虽然是弟弟,但她视如己出,这个弟弟平日里也是她最心疼的,再加上杨曦在南齐所受到的苦难太多,而她一直认为这是她自己的责任,所以心里一直很愧疚,觉得对不起这个好弟弟。
杨曦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杨瑞好像与以往不太一样,人很憔悴。而且身上被夹板固定着,像是受了伤。
“姐姐,你……”
杨曦就算再没脸见人,此时也顾不上太多,爬着到了床榻边,看着杨瑞。好像在奇怪为何一向青健的杨瑞会变成这副模样。
但杨瑞现在明显无法回答他,杨曦只好转头看着韩健,目光中有征询之意。
“你姐姐不小心受伤,不用太担心,并无大碍。现在你回来,你姐姐心里高兴,伤也必定好的快一些。”
韩健微微一笑一说,却行礼道:“不打搅陛xià和太子,臣告退。”
这时候。韩健也知道自己留下好像个电灯泡一样,不如先到外面去等候。对于杨家人来说,他怎么都算是外人。
韩健出了殿门,也没走远,此时宫女和太监已经散去,整个宫门口只有卉儿一人在等着。见到韩健出来,卉儿也不敢走开,毕竟她要照顾杨瑞的起居。现在杨瑞受伤,吃喝拉撒全都需要人照顾。她这两天也累的够呛。
“唉!”
韩健不由叹口气,直接在花坛的矮阶上坐下来,卉儿走过来,恭敬无比,有要听候吩咐的意思。
“陛xià这两天可还好?”韩健问道。
卉儿先是点头,随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也辛苦你了。”韩健随口说道。
卉儿明显有些受宠若惊,整个人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该怎么应声。她现在就算在宫中地位很高,但终究也只是个小宫女,很多事她还不明白,而对于韩健和杨瑞来说。她就只是个下人,甚至杀了她她都不能有任何怨言。现在韩健反倒过来感激她,令她感觉不安。
韩健不再说话,而是侧着身看着杨瑞寝宫的方向,小半个时辰后,杨曦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从殿门里走出来。看到韩健,杨曦又有些内疚一样,一步步过来到韩健身边。此时韩健已经起身相迎。
“怎样?”韩健一边说着,一边摆摆手,卉儿马上进去服侍。如此韩健也能跟杨曦单独说话。
“姐姐……她不能言语,不过姐姐很疼我,我看得出来。”杨曦说着,又有些难过。
“既然回来了,比什么都好,安心静养几日,以后帮你姐姐打理朝政帮她分忧,就是最好回报她的办法。”韩健道。
杨曦点点头,却又感激看着韩健道:“韩兄,多谢你……救我回来。你和姐姐的事,姐姐已经告sù我了。”
“你姐姐告sù你了?”韩健有些奇怪,照理说现在杨瑞口不能言,见到杨曦能说出几个字就不错了,还会坦诚关于二人之间的事?
杨曦道:“姐姐说,她怀了你的骨肉。那我以后也不能称你韩兄,该称你一声姐夫了。”
即便韩健有所准备,听到这称呼还是有些不习惯。从没人称呼他姐夫,这个称谓令他觉得怪怪的,杨曦以前算是他的朋友,现在突然变成小舅子了。
“称呼上无所谓。”韩健道,“只是在公开场合,最好还是别这么称呼。”
杨曦再点头道:“我明白。”
说着,韩健发觉杨曦这一脸的胡须特别碍眼,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居然被折磨成这般摸样,韩健心中也有些愧疚。
“这些日子,你还住在宫中旧居所便可,我这就找人帮你收拾一下,等收拾好再过来看你姐姐,让你姐姐放心。”韩健道。
“嗯。”杨曦虽然经历了南朝之行,历经苦难,但在洛阳仍旧没什么主意,如今他也算是“人生地不熟”,刚回来很多事已经大不相同,曾经那个和睦的洛阳城和睦的皇家关系已经荡然无存,他只能去适应,而一qiē还需要韩健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