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偷袭本官?反了!反了!元召,一定又是你在捣鬼吧,我今天便与你不死不休!”
杜周这次是彻底炸了,恼羞成怒。他下定了决心,要与元召拼死一搏。
元召看到他势若疯狂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回头对崔弘吩咐道:“一会儿我动身之后,你马上带郡主他们回长乐塬,告诉卫青,从现在开始,严密控制各个进出口,如果有意图不明的人想搞事,杀无赦!另外,派一队黑鹰军以拉练为名,临时到青郊外这边驻扎。”
“元哥儿,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去冒险啊!阿姐这边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可是你不要跟他们回长安啊……!”
卓文君心思灵敏,她马上猜到了元召的用意,心中大急,一只手抱着明珠儿,一只手紧紧扯住了他的袖子,满脸的担忧之色。
“阿姐,你放心好了!没事的。这几天,我本来就是要回长安觐见陛下一次,有几件大事必须要立即去做了。至于廷尉府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半分。呵呵!”
元召轻轻的摸了摸明珠儿的脸蛋,示意文君放心。
崔弘对师父素来敬若神明,对他的吩咐只是拱手听令,从来不会担心什么。主父偃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确实,元召出手,他们不必担心,只要让他后顾无忧就是最好的帮助。
刘姝刚要开口问什么,元召对她和伍被轻轻地摆了摆手,让他们去长乐塬暂时等候消息,顺便好好的了解一下那些大船的制造,相信不久之后,淮南就会用得上了。
杜周早已派人把所有带来的廷尉府属下都集合了过来,将近两百多赳赳武夫,各执兵器,这就要展开一场血拼。
“杜周,带着你的人头前走吧!我随后就来, 此事与别人无关,回长安之后,随便你怎么去含元殿前论理,我都奉陪。”
元召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来,毫不在意的随口说着。
大汉廷尉简直是怒气冲天,属下被杀,廷尉府被折辱,凭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休想!元召,你休想替别人脱罪。今天这酒楼的人一个都别想走,都要带回长安,下廷尉府,细细审问。动手,砸场子!抓人!”
一声令下,早就被鼓动的摩拳擦掌的廷尉府酷吏们一拥而前,就要越过挡在前面的元召去抓人打砸。
然而,气势汹汹的人前冲了没有两步,就又硬生生的一起停住了脚步。目瞪口呆,手中刀都慢慢的垂了下来。
一丈之外,长乐侯元召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不知道从谁手中夺去的一把刀,就搭在名叫杜周的廷尉大人肩头上,而杜周,手脚酸软,脸色煞白,他怎么都没有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从属下们的环绕中,在眨眼间的功夫,就被身后的人弄到他手上来的。
“走吧,早就说了让你们先走的嘛。哦,廷尉府的刀子快不快啊?如果手一抖,会不会把脖子割断……哦,廷尉府的刀,杀了廷尉大人,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哈哈!”
听到他竟然有些开心的大笑,杜周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属下们面面相觑,进退不得。但心中都有些害怕了。
元召从前那些名声,廷尉府的人当然都有所耳闻。但听说归听说,终究没有亲眼见过,人多势众之下,对这少年不免有些轻视。不过,他形如鬼魅的擒拿了杜周后,看着他手中随意翻转着的那把普通的刀,没有人会怀疑,如果他挥刀出手,必将是惊破天地!
冰冷的刀锋就搁在脖子上,死亡的气息清晰可闻,杜周才三十多岁,巨大的野心还远远没有实现。他还不想死,于是,惊惧和愤恨之中,他选择了服从。
酒楼外大道上,廷尉府属下们纷纷骑上马,回头看了看自家大人,见他哭丧着脸挥了挥手,便打马头前开路,从原路返回长安。来时踌躇满志,走时垂头丧气,只呆了半个时辰而已。
见大队人马都走远了,元召拍了拍杜周的肩膀,替他扯了扯有些乱糟糟的衣服。大汉廷尉气色惨淡,低头不语。
“你说说你,都做到九卿的高官了,出门也不穿点儿好看的衣服,简直是有失身份嘛!杜大人,我们也走吧?回长安去了!”
听着他的奚落,杜周一面爬上马背,一面早已在暗中咬碎了钢牙:“姓元的!你等着,回到长安我要不弄死你,就枉生在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