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有过这种宠溺的是她最小的儿子梁孝王刘武,可那位王爷早已逝去在很多年前的那个春天里,人人都知道,那是老祖宗心中永远的伤痛……。
“太后老奶奶,小子……小子再吃下去,肚子就会吃爆的!这许多美味……可惜没有多带一个肚子来!”元召脸上做出一番遗憾莫名的样子。
“哈哈,你这娃儿,却是贪嘴!果然吃了我老人家好多饭。”窦太后看看元召面前,自己给他夹得菜都吃的干干净净,不由得大为满意。
“是哦!老祖宗这儿的饭菜就是太好吃了呢!嘿嘿。”
“真的好吃啊?那以后就经常来看看我,也好多吃点。还有啊,不要学着跟大家伙儿叫老祖宗了,显得多生分呐!你跟小琚儿那孩子既然亲近,就特许你称呼皇祖奶奶吧。”
“啊!皇祖奶奶……这个称呼既气派又亲切!以后小子就这么叫您了。”
“以后啊,帮着皇帝办差事,小小年纪,却是难为你了。可是,既然今天认了我这个皇祖奶奶了,就全当有一半是帮了老人家啦。皇祖奶奶老了,有些事情不想再去操心了,以后你们这些孩子经常来这宫中陪着解解闷,就心满意足咯……。”
午后清净,碎语绵长。冬阳斜射进殿内,脉络中有时光流逝,一句一答间,红尘烟火,温馨萦动,只如寻常巷陌人家。
秀鱼悄悄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老祖宗已经孤独了太久了,天家威仪禁锢了人间亲情,卸去那重重光环,天下至尊也只是一个渴望儿女绕膝的老人而已。
不久之后,天子刘彻就得知了元召去到长乐宫后的所有细节,不禁心中大喜若狂。
“这小子可真是一个福星啊!”刘彻重重的拍了一下御案。
长久以来,他的心中就有无数的梦想与野望,他想要如骏马去驰骋,如雄鹰去飞翔!
可是,长乐宫中的那道巨大身影始终笼罩在皇宫上空,“萧规曹随,无为而治”!这几个大字虽然看不见,却是无处不在!
他先前的几次跃跃欲试,都碰了壁。后来,就没有勇气再去试探了,只能如猛虎在暗中磨砺爪牙,等待时机。今天,难道老祖宗真的要开始放松那道枷锁了吗?
“小倩,你来说说,老祖宗对那小子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皇帝目视旁边侍立的一人。
名叫小倩的人身形略微消瘦,眉目舒朗,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此时听到天子垂询,脸上微现苦涩笑意。从这戏虐的称呼可以看出,皇帝还是把自己当做弄臣对待的多些!
“陛下,太皇太后虽是巾帼,但胸襟见识,远超常人。世人所谓文景之治,大汉盛世之肇始,其中倒是有太皇太后一半的功劳啊。自陛下即位以来,太皇太后的某些主张虽然保守,也不过是为了延续两位先皇的余泽而已。等到太皇太后认为陛下能够掌握乾坤、圣心独裁的时候,自然就会放手的。而现在看来,太皇太后与长乐侯的对话中,已经透露出明确的信号了。”他侃侃而谈,在天子御前并不曲意奉承,话中之意十分坦率。
“哈哈!这样说来,朕倒是借了这小子的光了。既然老祖宗与他如此投缘,又帮了朕的大忙,那他那些小小的条件,朕就不防都答应下来,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刘彻心情舒畅,说话就随意多了些。如果元召真的能成为两宫之间某些事情上沟通的一座桥梁,那可真是太好了!
“小倩啊,你不是素来自诩文赋无双的嘛?朕先前给你的那几首诗作,你品评的如何了?”话题一转,他突然提起另一件事来。
“回陛下,小臣昨夜未眠,品味良久,心有所得。”
“哦,说来与朕听听。”青年天子虽然心中崇尚的是弓马勇武,但并不表示他不喜欢文采风流,这是一位真正文武双全的帝王!
“陛下抄与小臣的《侠客行》、《将进酒》、《关山月》三首诗作,长短不一,形式各异。虽然诗中所描述情形不同,但风格新奇,从所未见,可谓开一代文风之先河!而诗句间所流动之意境如虹,慷慨激昂,一脉相承,气势凌厉无匹,皆是相同。字字句句,真绝世之佳作也!臣朔拜服仰望,自叹不如……。”
满腹才华的臣子青衫洒脱,躬身而拜,再拜,三拜!臣子复姓东方,名朔,字曼倩也!
长风如歌,待我温柔提笔,慷慨与谁和?
将青史碾成墨,回首千载,可念不可说!
浊酒眉目疏,藏多少坎坷,剑胆琴心旧,红尘难料深深惑!
磅礴沧海,梦里山河,荏苒飞花又坠落。
寂寥沉吟过,浮生添几多。
今生莫再错、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