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喔,好像是有点道理……别,不是吧?
女子先是一呆,随后反应,觉得池铮是在故意捉弄自己:“等等,鸭子就不可能长这样,就算我没见过全天下的鸭子,鸭子也绝不会长出这般模样来。”
“你既然没见过所有的鸭子,为何就这般笃信全天下的鸭子一个模样?就绝不会长出这样的模样来?”
池铮反问。
“可是……我没见过其它鸭子长这样啊?我见过的鸭子都是这只模样……”女子指了指“唐老鸭”。
“若是一个老人,每天都要吃三碗饭,一如往常吃了二十年,忽然有一日不吃三碗饭了,而是只吃一碗饭,你觉得可不可能?”
池铮一边骑着“葡萄”前进,一边悠悠反问。
“这……”女子不明白池铮为何这么问,可想了想,还是答道:“当然可能,只吃一碗饭又不会死。”
“所以,你的前二十年经验都不能肯定某一天的变化,也知晓万物定要一变,为何又笃定全天下的鸭子就一定相同?”
“你这、这是狡辩!”
女子思索了一番,“日出日落千载万年不变,你总不能说不会日出日落了吧?你这是拿二十年的变化来和千载万年做比较,鸭子也是类似,千年万年都是这般模样,怎会区区几十年便有奇变?”
“日出日落虽千载万年不变,可你就确信第二日会照旧如此?”
“那是自然。”女子毫不犹豫地说道,她又补充了句,“纵然阴日,也是有日光而出的,我曾见相隔一里之地,东为阳,西为阴,是而日出日落每日必有。
“你的自信来源于你二十年的人生,而史书记述也只是来自区区数千年的历史,相对于几近永恒的日出变化,何尝不是方才的二十年呢?凡人的寿命远远看不到王朝衰落,就认为王朝永世而存,岂不可笑?这还能通过史书引以为鉴,那么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之变,凡人与史书更是远远不能窥视一角,难道要否认这等变化?人若是自蔽于井内狭缝,就自以为苍天不过一掌之宽,那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池铮望着都呆住了三人,叹息道:“天下何其广也,凡人竭尽全力也不过沧海一栗,若内心再被陈规所束缚,抱残守缺、因循守旧而不自知,那不过是一叶障目,目中短浅的愚蠢之辈。”
女子完全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味地说道:“所以这是……”
“对,这就是只鸭子。”
池铮点点头。
难道这真的是鸭子?是自己坐井观天、闭目塞听?不知道还有鸭子长这般模样了?
女子不禁自我怀疑了起来。
思量了半晌,女子骑马回去,神色恍惚说道:“师叔,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对,那真的不像鸭子。”
“你傻吗?那当然不是鸭子,虽然……”
“师叔”嘴角抽动,也不知该怎么反驳,“总之,这人稀奇古怪,倒像个疯子,都警惕些,不要离他太近。”
“他会不会是……”
“应该不是。”
“师叔”微微摇头。
双方就此离着十几丈的距离,池铮在前面,三人在后方,都不疾不徐在崎岖的路上前进,见后面那三人终于没来打搅他,他也不想去理会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