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湿布巾,石久瞟了眼眼睛溜溜转的小妹,感觉有些头疼。
“小姑娘家家的,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这是药酒,薛姑娘应该是受伤了,你帮着擦一下药酒。”
石惠心撇撇嘴接过药瓶子,往上睨了他一眼,“你这么关心她干嘛,人家可是千金贵女,哪有你一个落魄小捕快肖想的份。”
石久眼皮一抽,狠瞪了她一眼,“再胡说八道,小心挨揍。”
“敢揍我,我让娘揍你。”石惠心哼了一声,抱着药酒走了。
石久嘴角蠕动几下,拿她没辙。
薛小苒换上新衣裙后,眼皮也是一抽。
桃红色上衫配草绿色长裙,大红大绿的,衣襟还绣了鲜艳的图案,颜色还能再浮夸些么?
就是那绣花鞋也是大红色的,鞋面上绣了并蒂荷花的图案。
“……”
这小姑娘是故意的吧?薛小苒的嘴抿成了一条线。
她拉开洗澡房的门,扶着腰走了出去。
石久从厨房里探出头,“薛姑娘,你还没吃晚饭吧,厨房里下了面条,一会儿给你端一碗过去。”
“好的,谢谢石捕快。”薛小苒没拒绝,她确实饿了,她是靠着那几块小点心撑到了现在。
正往大锅里打鸡蛋的石惠心瞥了眼显得过分殷勤的石久。
“惠心,你快过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等会儿记得帮薛姑娘搽药。”石久把她往外撵。
“还说没起歪心思?”石惠心眯着眼看他。
“你这死丫头,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薛姑娘是这件案子的重要证人,而且,她的身份也很不简单,你别尽整些有的没的,赶紧过去。”
石久举起拳头,假装凶狠的吓唬她。
石惠心白了他一眼,“面条一会儿就该出锅了,别弄糊了。”
丢下一句话,她沉着一张脸朝外走去。
“石妹妹,你家洗衣服的皂角或者胰子在哪,我想把衣裳洗洗。”薛小苒依旧站在洗澡房门前。
她一身新崭崭的红衣绿裙实在有些扎眼,想把自己的衣裙洗洗干净,等干了以后,可以换下这身大红大绿。
石惠心瞅着那身红衣绿裙,抿着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薛姑娘,衣裳放在那里好了,一会儿我帮你洗了,我哥说你身上有伤,我扶你回屋躺着吧。”
“这,太麻烦石妹妹了。”薛小苒不是个喜欢麻烦人的个性,只是她的腰背确实疼得厉害。
“不麻烦,你是客人。”
小姑娘的语气硬邦邦的,扶着她往屋里走。
薛小苒只好再三道谢。
进到并不宽敞的屋里,薛小苒忍着腰疼,坐到了落了漆的靠背椅上。
“这是药酒,我哥说让我给你搽药。”石惠心拿过药酒。
“不用了,谢谢石妹妹,我带了药膏,已经上过药了。”薛小苒忙谢绝。
石惠心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背着的挎包上。
“咳,薛姑娘,买衣服的银子还剩一些。”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腊梅的荷包。
“不用给我了,石妹妹,麻烦你跑来跑去的,实在不好意思了,剩下的留给你买糖吃吧。”薛小苒摆手道。
石惠心掏银子的动作就是一顿,眼睛里的光亮在暗淡的油灯中显得格外闪亮。
那一整套衣裙加鞋袜,不过花了一两多银子,石惠心与刘绣娘相熟,买的衣裙又都是普通衣料,价值自然不高。
剩下二两多银子,她都不要了?
石惠心目光灼灼,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看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