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了工作以后,大部分的恶,主要集中在‘欺骗’这一件事上吧。
总是会有客人问他,这些方案和套餐还能不能在实惠一点,他都说没有,这已经是最低的了,再低的话,移不移可就要亏钱了。
但他知道,移不移哪有可能会赔钱,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了,按照移不移那德性,它也不可能赔钱,如果非要争论‘世界末日’和‘移不移公司因为亏钱倒闭’,这两件事之间究竟哪一件会更早一点发生,健太毫不犹豫地会选择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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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他傻傻地笑,“虽然当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但后面渐渐就会习惯了,想着其实大家不都是这样的么?”
“于是,就会不知不觉地说服自己,让自己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总以为,只要跟随了大流,自然就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了。”
“反正,说白了,大家都是同一个模样嘛。”
“可结果呢?”女孩拿起杯子,轻轻地咂了一口酒,“那你安定了么?”
她隔着杯子,迷离地凝视着他,“你认为,人死了之后,能上天堂么,还是统统都要下地狱,去见更多的鬼,领受在世时欠下的惩罚?”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什么神人,什么万古第一帝,”他语无伦次地回答,“我从没想过要独断什么万古,所以...也就没想过要去什么天堂和地狱之类的地方。”
“对于我来说,死了就是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既然什么都没有了,哪还来所谓的地狱和天堂?”
“那你小时候的梦想呢?”她忽而又说,轻悄悄的声音沉浸在某个大海翻滚的梦里,“怎么也会做梦吧,小时候,当你还对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你的梦想是什么?”
“当一个物理学家。”他说,“就像爱因斯坦那样。”
“爱因斯坦?”她似乎是诧异地说,“为什么是爱因斯坦,牛顿不也挺出名的么,苹果砸在他的脑袋上,然后他就想出了万有引力。”她嘻嘻地笑。
“不是的,这是戏剧性的美化,苹果只是砸在人们的幻想里,”他小声地说,“事实上,那个故事里的苹果并没有砸到他的脑袋上。”
“他只是看到了那个下落的苹果,然后把我们习以平常的事情进行解析,不停地思考,不停地计算,最后才想出了那些写在教科书上面的公式。”
“但世间少有那种天才。”
“说来可悲,他在二十多岁就发明了微积分,而我的二十多岁,还在背书,为了整明白他当时发明的那些东西而弄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终于毕业了,又要为自己以后的生计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