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放晴的时候,她会像很多怀春的少女一样,幻想着某天会有一个骑着白马的人从远方而来,路过栽满蔷薇花的藩篱。
在那个假想里,一切宛如既定的词句,她在敞开的窗户中沏着清淡的茶,而男人则会因为她不经意的美貌而稍作停留。
无法移开的视线,按部就班地交接在一起,仿佛火石相撞。
随后,迸闪出名为爱情的火花。
男人潇洒地落下白马,放下身段,走进这一间平平无奇的小屋。
他会斗胆地请问她可否愿意为他倒一杯解渴的热茶,在喝完茶之后,他又会问她,可否愿意成为他的公主。
然后,她就会捂着脸,羞涩地惊呼,表面上想要痛快地拒绝,可内心却犹豫不定。
各种的呼声,各种的请求,就像蜂鸣不断的挂钟,聒噪不安。
木制的布谷鸟在女孩的春心中频频出入,凌乱地汇报着时辰。
念头一时向左,一时往右,就像钟摆那样地狂摇。
她想说,这是多么无礼、唐突的请求啊,我怎么能够答应您?
可内心中的另一个她又说,但你又怎么能忍心拒绝这样一双诚恳的眼睛啊,别想了,傻妞儿,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啊!
不会有错的!
答应他!快答应他!
跟他一起远走高飞!别再想了!错过了可就没有啦!
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留在这个穷酸的地方,嫁给一个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男人,给他生孩子,给他操持家务?
这种人生有什么意思?谁要过,就让谁过去啊,村里有那么多的女人...
为什么非你不可?
....
对啊,为什么非我不可...
当她的爸爸吩咐她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把喜欢的衣服都带上,晚点儿天黑,跟着晓先生出一趟远门的时候...
她就一直在想,为什么非我不可?
爸爸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就告诉她,别多想,去的人,不止你一个,还有村子里的其他姑娘陪着,一路上不会太寂寞的。
可她还想问,为什么非得是我们女人,它们要的就是泄欲而已。
又不是要给它们生孩子,这种事,为什么不能让你们男人来,你们身上不也有洞么,你们怎么不去?
她爸爸就说,男人不行,男人还要留下来干活,我们有很多田地需要耕,入冬之前,还要进山打猎。
这些都是你们女人做不了的事,所以...
就让男人留下来,保护我们的香火,保护我们的村子吧。
爸爸说得很心虚,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一个正当的理由。
但这种事本身就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所以...借口什么的,将就一点好了。
反正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过程什么的,其实无关紧要。
“要是她们不愿意服从,就用绳子把她们捆起来吧,为了村子的未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没有村子就没有她们,”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说,“现在村子有难,让她们做出一些牺牲,也是情理之中,合乎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