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指紧扣,因为没有哥哥的陪伴,她多少显得紧张,内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像是有人住在里面打鼓。
鼓的声音脱离了五线谱,其中还会掺杂许多奇奇怪怪的人的演出。
有时候,会有个拿贝斯的家伙在那里游来荡去,嘴里叼着一支妖艳的红玫瑰,深情款款地浅唱低吟。
有时候,又会有个握着电鳗唱歌的人在那里迎着天空怒吼。
他的语音单调,但肢体却极其的复杂,时而扭来扭去,时而乱蹦乱跳。
就在他最为纵情高歌的时候,他的眼神,甚至会像一只忘记了该怎么保持愤怒的林中小鹿。
红色纱巾后,她的眼帘低垂,思念如潮涌,记忆回溯到哥哥离开家门的那一天,黄昏的残余像一条条被拉长的束带。
哥哥打开门,风一拥而入,那些束带随之飘动,上下起伏。
就像一条条着急回家的鱼儿那样,匆匆地挤了进来。
哥哥就站在鱼儿们游动的中央,背对着她,跟她说,回军队出个任务,过几天就回来了,应该要路过一些村庄,看看能不能给你捎点好吃的。
“小花就乖乖留在家里听话,不要乱跑,不要惹...爸妈生气。”
小花重重地点头,哥哥仿佛也背对她,轻轻地笑了笑。
然后,哥哥把门关了。
那些黄昏的束带蓦然间被黑暗的剪刀裁断,黑暗降临在那个小小的起居室里,仿佛罗帐过后的夜影那般的浓重。
妈妈说,哥哥回家一定还会走那个门,那我们就不要占用那个门了,我们把那个门留给哥哥,留给哥哥回家吧。
于是,那个门就一直没有打开过,直到今天,它仍旧哑口无言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一位楼兰古城的老兵,无言地驻守在原地,等候着他的将军归来。
但大概...是不会回来的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说的。
包括即将迎娶她的那个男人,他也是这样对她说的,“炎是个迷茫的人,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他自己去解答。”
“作为他的友人,兼上级,我唯一能做到,便只有让他远离这场是非。”
“不至于让战争影响到他,亦不至于让他影响到我们的战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自己会和这个男人成亲,她也不清楚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可以称得上的是‘爱’的东西。
但是,人们都说,他们郎才女貌,本就天生一对。
一个是未来的城主,注定要成就一番宏图伟业,一个则是九天仙女下凡,不被风尘所扰。
他们说,这样一对组合,可以说是称霸了文武,让天底下所有的爱恋都为之失色。
他们说,似乎只看到这样的人结合在一起,这世间才能算是合理的。
可小花却不知道什么是所谓‘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