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慌不择路,飞的方向不太好,坠落在草原。
张耳拉开手中一张长弓,听了听弦响,哀叹着摇头,“唉~为匈奴人改良军械,他们再拿着这些东西去杀我赵人,我……师父,唉~”
陈余对他安慰道:“师兄,这也非我等本意。不过被那头曼单于逼迫,无奈而已。大丈夫还需忍一时之气。”
人经常性地会做出类似张耳的这种举动,这个时候身边再有一个同伴稍微一劝,就会立刻连结成好兄弟、好伙伴,一同对抗那个所谓“残酷的现实”。
这个“现实”可以是境遇,可以是某个明星,一部动漫,一首歌等等任何让你不爽的东西。
张耳被师弟这么一安慰,便感到心安理得了很多。于自己师父大侠鲁勾践的愧疚,被消解了大半。
他放下手中的活儿,眉头紧锁着思考:“这么一直被胁迫着不是办法,就算是卖力到死,头曼也不会拿我们当人看。得想个办法,扭转现在这个局面。”
陈余当然是非常渴望从这个鬼地方离开,也拼命地开动脑筋。
他再一次观望了一下匈奴人的状况,凑得更近说:“匈奴人不受教化,脑子也没开化,纵兵抢掠还行,但两军对阵绝不是我赵人的对手。或许,等到匈奴人失利,我们再找个机会见到头曼陈说利害,就有机会摆脱这里了。”
“嗯,是这么个道理。就是不知道南边的主将会是谁,李弘还是司马尚。”
他们的消息早已滞后,赵国亡了,李弘、司马尚如今是秦国的降将。跟匈奴人交战的,是被传说身死的军神李牧。
当樊於期带着这个消息回来的时候,头曼整个人是懵圈的。
“你说什么?李牧!”头曼一脚踢翻身前的低案,站起身把手上的酒壶砸了下去,“你再说一遍,南蛮子的主将是谁?”
樊於期轻易地就从对方脸上看到惊恐的神色,内心不屑没有表露,平淡地再说了一遍:“秦王嬴政以李牧为主将,蒙恬为副将,领兵五万。与李弘、司马尚汇合,堪堪有十五万人。”
“不可能!李牧都死了五六个月了,这个李牧是人是鬼?”头曼一把抓着樊於期的衣襟,咬牙切齿。极尽紧张之下,鼻子的颤抖十分明显。
“不管他是人是鬼,很快我们就要跟他交手。一切只要打一仗就能见分晓。”
要说跟李牧对阵,樊於期还真不怕的。在他眼里,李牧之前杀败的这匈奴人的智商实在差劲,打赢了根本不值得吹嘘。这个军阵之神,是赵国人吹出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大王,即便对手已经换成了李牧,秦人和赵人组成的十五万众,在我眼中也不过是草芥。一支具有致命弱点的大军,要灭之,易如反掌。”
他的口气很大,说话时嗓音铿锵有力,神态豪情万丈,。
头曼有些不信,走回到王位上坐下,招手让胡姬上酒,同时问道:“致命的弱点,你说是什么?”
“秦赵之间,那是上百万人的血仇,绵延几代。嬴政让李牧同时统领秦赵两支队伍协同作战,简直是异想天开,自寻死路。”
听了樊於期的话,他眼神飘向胡姬。
胡姬一边倒酒一边说:“确实如樊将军所说,秦人赵人同在一营,自己不杀起来就不错了,哪儿还能共同杀敌呢。大王真是天神护佑。那个秦王嬴政想来也是个糊涂蛋,远远及不上大王万一。”
“嗯,你说得对。李牧来得正好,若是能斩杀李牧,在这草原上,还有哪个部落敢跟我甩脸色。”
头曼的气势昂扬起来,将酒一股脑儿倒进嘴里,把酒杯一摔,“走!这一战,大破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