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主使考虑得很好,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有毒的水就会被活水冲散,除了一时间那些小动物的尸体,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百姓不懂其中的道理,各种各样的流言,会把其中的真相埋葬,激起民众的恐慌、愤怒,搞得好像陆言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县令,带我去府衙,把这你这里的田亩测画图交给我。”
“是,是。”
……
信使追上朱家,朱家又折返去事发地,这么一来一去的工夫,高邑发生的事情就已经插翅传播了开来,整个赵地一片哗然。
国师陆言治地无道,残杀百姓,高邑冤魂不得安息。上天震怒,降下惩罚。鄗县与高邑之间,一夜之内游鱼翻白,生灵枉死,禾黍不生。
流言越传越夸张,刚开始还是两千余顷田亩,后面已经是数万。还有传说大量百姓没原由病死的,鄗县和高邑已经成为人间绝地。
邯郸地界的百姓听到传言,将信将疑。再去一看,陆言真的已经有几天没有同他们一起下地耕种了。于是乎,邯郸城也陷入了舆论恐慌。
……
邯郸城内官署,冯去疾听着下属的回报,脸上皱纹搅成一团乱麻。
“国师大人到底在做什么,就这么任凭流言扩散吗?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这么一乱,岂非前功尽弃。”
“国师大人说,此事蹊跷非常,若不能抓出幕后主使,找出切实的证据,就贸然对民间进行镇压,恐会酿成更大的祸患。”
“更大的祸患?眼下这祸患还不够大吗!”冯去疾愤怒地把案一拍,袖子一甩站起身来,“国师大人现在在哪儿,我亲自去找他。”
下属悄咪咪瞅了瞅他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说:“这,说是,巡视城防去了。”
“巡视城防?这跟他有什么干系,分不清轻重缓急,真是岂有此理。”
冯去疾怒气冲冲地跑出官署,结果迎面就撞上了自己儿子。
“父亲!”冯劫一把拉住老爹,扶好站稳后问道,“父亲,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出门?”
冯去疾一看是他,一边扶正自己的帽子一边问:“你回来做什么?陆言呢,是不是巡视城防去了?”
“国师大人让我调拨粮草器械,还有部分兵马,去邯郸城外筑营,说是不久后高邑、鄗县的大批百姓会来讨说法,先给他们把吃住给安排好。”
冯劫说的话,让冯去疾给听傻了,他跳起来一巴掌扇了下儿子的头盔,“安排什么?你昏了头了!百姓纠结起来向官府讨说法,纵容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变相地纵容谋逆。”
冯劫无奈地退开两步,严肃地说:“父亲,两千余户人家领着我秦国发放的种子,结果种不出粮食。整个赵地,又有多少个两千户?
这件事若不能给天下人一个满意的交代,各地百姓人人自危,我秦国只怕威严丧尽啊。”
“那如今这流言怎么办?任由这流言肆虐,我大秦威严一样被甩在地上。陆言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见老爹已经气血上脸,气得吹胡子瞪眼,冯劫只能无奈地交代:“国师大人在,在城门口。”
“荒谬!这件事风波过去,我非要好好跟大王说道说道。”冯去疾说着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了。
冯劫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那个大雪天,他们去寻找械斗现场可能遗漏的证据,陆言亲自以武功融化积雪的狼狈样子,深深铭刻在他脑海里。
“父亲,这次的事情,是高邑械斗的后续。我已经可以感受到陆言的杀意了,这一次,那个幕后黑手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