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御陵王的玄甲军——”
随着一阵拊掌称赞声,突厥军中立时让出一条路来,随即便见一四五十岁,衣着不俗,颇带首领气质的突厥男子骑马而出,虽是笑着,可日积月累的疆场杀伐下, 眸中根本不带一丝人情。
“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边将到底不同。”
看着对面男子睥睨天下之势,而其身后的突厥军更如大漠秃鹰一般,双眸仇恨地死死盯着他们,俨然将他们视做了嘴边徒劳挣扎的猎物。
可即便如此,李慎和李炜身后的三千玄甲军却丝毫没有落下风,一个一个眸中携着出鞘的杀意, 仿佛钢筋铁骨一般, 就连胯下宝马也按捺不住地打起响鼻,做好了迎接一场硬仗的准备。
“早闻突厥大可汗是草原上的狼,达摩可汗是草原上的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听到李慎出声回应,达摩可汗朗声大笑,傲然抬起头,扬颌看着对面的玄甲军道:“我突厥向来重英雄,我大可汗更是惜取英才,李将军与身边的李参将乃是不世之才,大名已赫然传至我突厥——”
说罢,达摩可汗又看向他们身后摆好方阵,丝毫无不战而屈之意的玄甲军道:“诸位玄甲军也是难得的铁骨铮铮,血性男儿,又何必为大周那个傀儡皇帝流血卖命,我今日在此受大可汗之意,愿邀诸位入我突厥, 许诸位高官厚禄,一生荣华富贵, 岂不快哉!”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寂静的风声中,达摩可汗没有听到丝毫回应,便是对面那一群黑压压的将士,也依旧抱着誓死的模样,冷冽地看着他们,根本没有一丝所动。
看到达摩可汗笑意敛却,眸中渐渐携着杀意,李慎却是忽而开口大笑道:“突厥大可汗之意我等虽听见了,却只怕要诸位失望了。”
“哦?”
听到此话,达摩可汗威胁地逡巡眼前玄甲军,逼视地看向李慎道:“李将军血气方刚,也得想一想,你们今日不过三千人,便是再钢筋铁骨,难道还得抵得过我十万大军?明知会死,又何必白白葬送这么多兄弟的性命。”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苍茫茫大地上,风沙之中李慎已然不知不觉收起了平日里书生意气的样子, 取而代之的, 是不惧一切的豪情与壮志。
“在我们中原有一句话,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说到此,李慎定定与对面的达摩可汗对峙,语中是视死如归的坚定与决绝。
“御陵王当年建立第一只玄甲军时便说过,我们自入玄甲军的那一刻,便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大周最后一道长城,是大周百姓万身前民的最后一道狼烟屏障,哪怕是战到最后一人,我玄甲军也绝不投降,誓要拉敌军陪葬!”
说罢,李慎眸光顿生凛冽,身上的银色铠甲俨然随之泛起了熠熠光芒。
“玄甲军,听令!”
随着铿锵一喝,列阵的玄甲军们立刻赫然应声,随着刀枪利盾发出的整齐碰撞声,李慎眸光如刃地射向对面每一寸每一人道:“在我们的身后,是我们同血脉,同宗族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我们决不能放任任何一人践踏我们的土地,凌辱我们的族人,今日只要有一人,我们的虎纹赤黑旗便绝不能倒下!”
说罢,李慎眸光还寒,右手长枪破空而出,带着必死的命令豪情出声道:“兄弟们,打赢了,我请你们一顿好酒好肉!”
说话间,李慎与身侧李炜已是沉然一笑,下一刻便驱马风驰电掣地朝着敌军杀去。
而也是同时,喊杀声震天响彻大漠天地,俨然连那遥远的孤鹰也不敢盘旋而来。
眼看着这一群红了眼似野狼般蜂蛹而上,化被动为主动的玄甲军,便是那些突厥兵也被惊得连连后退。
与破釜沉舟的玄甲军不同,突厥兵虽是草原上的霸主,可却并没有赵翌麾下的玄甲军那般军容整肃,玄甲军的拼却性命是为了保家护国,守卫寸土。
而突厥军却向来军纪散漫,每每出击打了胜战,都不过是为了哄抢财物人丁,抢夺军功罢了。
原本他们今日看到这落单的玄甲军,是抱着以多战少,立功而来的,可眼前看着那手起刀落,俨然杀红了眼,大战四方的玄甲军,他们不禁发怵了。
人都没了,还要军功做什么——
又何必要将自己交待在这儿?
俨然看着突厥兵有所松动懈怠,李炜也是当即抓住这一时机,纵马倾身上去飞了过去,几乎如鬼魅般将手中长刀划向那为首的达摩可汗。
感觉到不寒而栗的刀光剑影骤然朝自己而来,那达摩可汗几乎想也未曾想的随手抓住身边的突厥副将挡在自己面前,随着刀枪“噗”地一声插入血肉之躯中。
就在达摩可汗脸色一白之时,随着李炜的又一刀,那突厥副将的脑袋已然“提溜”滚落下马,惊得那些突厥兵顿时如惊弓之鸟,六神无主。
眼看李炜又一次向转而向自己逼近,达摩可汗当即奋力与之拼杀起来。
“不准退!不准退!”
就在寡不敌众,李炜见无缝隙可钻,这才放缓了攻势,寻找时机之时。
达摩可汗却是察觉身后的军队已然被李慎带领的玄甲军那势如破竹的阵仗,还有李炜鬼魅的身形章法打乱了心神,一副要蓄势后退的样子。
达摩可汗当即眸中一狠,持弓便朝着后逃的第一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