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人口口声声地回应,宝缨笑了笑,总算是将气氛缓和下来,下一刻才道:“你们的账目我都已看过了,笔笔清晰,很是好,今日便不耽误在此,各自去做你们的事便罢了。”
说罢,看到宝缨拾起茶盏饮茶,众人连忙领悟地行礼,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待到蕙容正喜滋滋望着宝缨骄傲的笑时,门外便传来了那些掌事们一一行礼的声音。
“郡主——”
“郡主——”
宝缨闻声讶异地抬头,便见一脸笑意的李绥走了进来。
“阿蛮。”
就在宝缨高兴地起身上前时,李绥已是有模有样地叉手行礼道:“二娘子好威风。”
听到久违的促狭之语,宝缨笑着拍了李绥的手,顺势挽着她道:“怎的突然来了,也不曾听人说。”
“若是提前说了,未必能看到今日这场面。”
说罢,李绥笑着取出念奴提着的针线道:“这喜帕可是愁煞我了,你快帮我瞧瞧。”
说话间,二人已是相携坐在窗下矮榻上,看着精致而细腻的喜帕,宝缨笑着点头夸赞道:“不错,手艺比之从前更进益了,可见是要嫁人的行头,不比从前送与我的那些。”
听到宝缨的打趣,李绥笑着拧了她的脸道:“你可莫冤枉我,若是不想要,那便将东西还给我就是。”
听到李绥的话,宝缨笑着躲开,随即拿起花绷子细致看了看道:“这龙凤以珠宝玉石作饰已是华贵,若再用金线点睛难免落入俗套,但若用素线又寡淡了些——”
说话间,宝缨看了看针线篓,思索间眸中一亮道:“倒不如用这两条丝线捻在一起,各取所需。”
说罢,宝缨已是含笑低首捻着丝线飞针走绣起来,眼看这和谐的一幕,一旁的蕙容她们也是高兴极了。
到底是女红中的好手,不过片刻间,那让李绥绞尽脑汁的龙凤便在宝缨的手中被点睛一般,顿时栩栩如生俨然要跃出喜帕。
“你这手艺,便是我再学上几十年,也是比不得的——”
李绥一边看着花绷子说着话,一边靠在宝缨肩头耍赖道:“倒不如日后我那些儿孙们的针线都交与你了,我也算是得了福了。”
“呸!”
听到李绥的话,宝缨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还未出阁,便要将我这辈子都卖给你了,惯会算计的。”
看着李绥讨巧的笑着,宝缨收拾着针线道:“这些小东西,你让人送来我做好了给你便是,何故多跑一趟。”
“我这还不是想着你是大忙人,既然有求于人,哪有坐在家里等的道理。”
听到李绥的回答,一旁念奴凑上前装了针线道:“娘子您不知,郡主这是在府里待嫁的久了,正好借着这由头来寻您的,她呀,是想您了。”
一听念奴的话,宝缨转而看向李绥,见李绥不否认的模样,更是笑着挽着李绥道:“既然来了,便去院子里逛逛,一会儿回来再让蕙容做些你喜欢吃的。”
“可姑母说好了,晚膳我可是要过去吃的。”
听到李绥的话,二人一边朝外走,宝缨一边道:“那便让她做些可带走的小点,你回国公府与国公爷一同吃。”
“我这来一趟,蹭吃便罢了,还要带着走,回去阿耶可要说我是来打秋风的,没得丢他的脸面——”
听到李绥打趣的话,宝缨一边笑着一边去拧她的脸,姐妹二人一路笑闹着,便逛到了九曲回廊上。
正说着话,少女的抚掌低笑声便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再循声走过去,便能看到九曲回廊中的九曲亭上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与四郎杨昭对坐,三郎杨彻则负手立在二人之间摆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掩着笑,府里的庶出女儿们则围在那少女身后,皆眼中含着羡慕与惊喜。
“那是右骁卫将军府里的沈大娘子。”
右骁卫将军?
李绥听到宝缨的话略一回想,随即便问道:“就是与三郎定了亲,六月份便要成亲的那个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