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敢说出口,袁牧看他一眼:“江公子若是想来,来便是了,用不着左思右想,权衡那么多。”
江谨被他给说了一个大红脸,碍于对方的身份,嘴上也不敢有什么顶撞之词,倒也就这么跟着一起去了袁牧的房间,袁甲袁乙很自觉的留了一个在屋里守着,另外一个提了壶去找泡茶的热水,没一会儿就把水取了回来。
袁牧也没有真的带什么稀罕的好茶,茶叶倒是在随身行李里面有一些,袁乙把热水提回来就帮他们泡了茶,之后兄弟两个很默契地一个站在窗边好像雕像一样,一个则立在门旁。
慕流云知道,这两兄弟因为都是练家子,耳力好得很,她们两个一个守窗边一个守门边,防的是隔墙有耳,有人偷偷在外面靠近了偷听他们的讲话。
毕竟袁牧没有亮明身份,让人直接在门外站岗一样看起来未免就有些太扎眼,只能这样。
“大人,那家食天下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慕流云问。
她知道袁牧高门大户,见识广得很,不可能吃不出来那位所谓的“京师名厨”根本就是个冒牌货,而他也不是那种心血来潮之人,不会单纯为了想看看到底什么人在那里假冒名厨而给小伙计好处,让他把厨师请出来相见,这里面肯定有别的缘故。
袁牧点点头:“若是单纯想要打着京师名厨的旗号招摇撞骗,卖个高价,随便请一个厨师也能应付,并且做出来的菜色应该也比这位不肯露面的名厨要好得多。
烹饪之道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而是一代一代的传承,若没有对饮食习惯、菜系特色的一个耳濡目染的了解,又没有师傅带着,对着完全不懂也不了解的菜谱,照猫画虎,虽然可以做到一个大概的形似,实际上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沾边。”
慕流云一愣,她原本只是觉得那厨师的手艺实在是有些不大行,的确就像袁牧方才说的那样,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吃到嘴巴里就完全不对劲儿了。
现在听袁牧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这似乎确实不单纯是一个厨艺够不够精湛的问题,但凡是一个能够出师的厨子,都不至于在那几道菜的火候和咸淡程度上面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这位“京师名厨”的手艺并不是单纯手艺好不好的一种感觉,而是有一种让一个刨木头的木匠忽然去和泥,做起了瓦匠的活儿似的,架势挺像,内里又完全不得要领。
“莫非……非我族人?”她在袁牧的启发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我大瑞朝不同州县虽说口味偏好各异,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对于刀工和火候的要求基本上是一致的,还有鱼重在鲜,内脏重在嫩而不腥,油炸重在香而不腻,等等这些厨艺的标准,可以说是举国统一,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即便是刚学厨的小徒弟都应当知道。
可是这位厨师却做到形似,神却相差万里,最好的解释便是此人根本不懂得那些厨艺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