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天色微量,慕流云和袁牧聊得兴致高昂,直到外面传来了不知道谁家的鸡鸣,才让她意识到已经这个时候了。
“大人,瞧我这人!我天天在客栈里面咸腊肉一样无所事事,不睡便不睡了!大人您刚刚跟那大掌柜恶战一场,我竟然光顾着拉着您聊天!把时间都给忘了!”慕流云扭头一看窗外,发现今天到了天明,不禁有些懊恼。
“无妨,我本也没有什么倦意。”袁牧笑了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不过,大人,您今日伤了那大掌柜的膝盖,他这伤……怕是好不了了吧?”慕流云有些担心地问,“我这人,医活人的事儿一窍不通,但是验尸验多了,那些伤不可逆倒是知道了不少。您今日那一剑刺进去再一转一绞,只怕他那条腿的髌骨是保不住了!
您说,日后这人会不会真的心心念念的想要回来向您寻仇啊?”
袁牧点头,对慕流云说:“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并且我倒希望他自己送上门来,否则我早晚也会找到他的,若不是想要日后好找一些,我也不用这样给他做个’记号’。
推官怕么?你现在还从未真正暴露在哪些蛮族人面前过,若是想要抽身离开置身事外,此时此刻还来得及,若是继续与我一路走下去,咱们怕是就要变成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栓吧栓吧!老子跟那帮龟孙子拼了!”慕流云哼了一声,一副撸胳膊挽袖子恨不能冲出去和蛮族人打上一架的模样。
说完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袁牧对自己的女儿身是心知肚明的,自己作为一个女子,在人家世子面前又是“老子”又是“龟孙子”的,实在是有些略显粗鲁,顿时又局促起来,摸了摸后脖颈,冲着袁牧咧嘴讪笑着。
不过呢,她方才说得也都是心里话,虽然说作为一个保命派,小命是最最重要的,这毕竟是老娘晚年有人依仗的根本,但是在到玉邕县经历了这一遭之后,在目睹了庙里那些女子,吴荣志等人的所作所为这种种之后,现在要让她抽身而退,她还真有些放不开手。
反正就算自己一直窝在太平县做一个小小的江州司理,若真有一日一不小心漏了马脚,想要她脖子顶上那颗脑袋也不是什么难事,到那时候孤立无援,不也很惨?
慕流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她就是觉得在袁牧身边,心里面就踏实很多,袁牧一定会护住自己的周全,就像他承诺过的那样,也不会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把自己推出来背黑锅,做什么挡箭牌。
在原本那样一个迷茫的境遇下,能有这样的机缘,也算是上天赏赐的福分了,慕流云决定把心一横,跟着袁牧好好干,说不定不但脑袋没有搬家的危险,自己还能借着袁牧的东风,真真正正做出一些造福百姓的好事,将来便是不说流芳千古,至少也能青史留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