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无话,袁牧手执缰绳策马狂奔,出了城之后,每到比较崎岖不平的地方,他都会将手臂收紧一点,一面慕流云稳不住,从马上一头栽下去。
就这样,慕流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山下,袁牧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把马拴好,慕流云也趁此机会深呼吸了几遍,以平复自己那颗砰砰乱跳的心。
慕流云平日里马车坐得多主要是以为不会骑马,验尸查案难免东奔西跑,体力上还是顶得住的,可就是到山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去,林子里面又格外幽暗,算不得好走。
慕流云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会儿,觉得那斗篷太长,走起路来是在有点碍事,索性将斗篷的下摆卷一卷,两头一扯,连同外袍的前襟一起系在腰间,这才觉得脚底下利落了不少。
袁牧走在前面,走了一段回头一看,就见慕流云腰间系着斗篷,鼓鼓囊囊的,乍一看就像是一朵颜色发黑的香菇,他微微一愣,随后发出了一声轻笑。
在这样黑漆漆的山间树林中,就这样,一个人和一朵“香菇”默默行进,到了庙的附近,袁牧没有急着靠近,而是伸手示意了慕流云一下,两个人蹲下身,藏在一棵大树后头。
慕流云眯着眼睛仔仔细细朝周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在他们前头出发的武师都在哪里,之后只好放弃,老老实实蹲在那里,一声不响地等着。
庙里面也很安静,看样子那些被迫继续留在这里的僧人已经都回禅房去了,内院离外头远,土匪们在内院里的动静外面也听不到。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袁甲出现了,只见他手里提着一坛酒,大摇大摆朝庙门走了过去,慕流云疑惑地朝他身后看了看,很显然马车是赶不上来的,其他的那些酒也不知道在哪里。
袁甲大步流星来到庙门口,举起拳头咚咚捶着庙门,那原本看起来就有些破败的木头门被他捶得颤颤悠悠,感觉好像再加一把力就会直接碎裂开来似的。
不一会儿,里面有了动静,似乎是有人提着一盏灯笼出来了,灯笼昏黄的光从门缝里面透出来,一同透出来的还有一个哆哆嗦嗦地人声:“你……你是谁?要、要干嘛?”
这充满了惶恐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被迫留在庙里面的小和尚。
袁甲粗声大气地吼道:“把你们慧能大师叫出来,我是来给他们送东西的!”
门里的和尚一听这话,也没了应声,一串凌乱的脚步和远去的光倒是让袁甲知道门里的人已经跑掉了。
过了一会儿,门里面吵吵嚷嚷有了一些声响,其中还夹着方才跑走的那个凌乱小碎步,到了门口之后,就听里面哎呀一声惨叫,紧接着扑通一声。
听起来,应该是那个过去帮忙报信儿的和尚被人一脚给踹翻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