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小时候最喜欢鑫三哥了,三哥十几岁就去了州府的铺子做学徒,每次他回家,都会带回来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分给咱们这些年纪小的兄弟姐妹,所以每次他回来的时候,族中的孩子就跟过节一般。”何刘氏回忆着小时候的趣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吴氏含笑听着,笑着说道:“老爷同我说过,他当初能去州府做学徒,还多亏了族长帮忙呢,他对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们好,那是应当的。”
两人又说了些儿时的趣事,何刘氏抿了口茶,似是想说什么。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吴氏还年长何刘氏几岁,自是会察言观色,笑问,“姑奶奶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都是自家亲戚,不用见外。”
何刘氏这才轻轻叹了一声,“唉,其实我也不想问的,可这事儿关系到我那不孝子,嫂子,您可别怪我唐突。”
吴氏敛了笑,忙道,“倒是什么事,姑奶奶与我说个明白才好。”
“说起来我也真是臊的慌,其实是我那儿子,看上了你家春姐儿……”何刘氏十分难为情地说道。
吴氏闻言一惊,她倒是知晓最近自家昂哥儿经常叫何铮来家里,却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事儿。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颜色好,所以平日里并不怎么让她抛头露面,怕招惹来是非,如今大女儿也快及笄了,她正帮着相看人家,也没想攀什么高枝儿,就想给女儿找个殷实妥帖的人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成。
今日何刘氏突然上门来,她便有些疑惑,还猜想着她究竟为了何事,原是来给他儿子探口风的。牵扯到女儿的婚事上,吴氏的态度就变得谨慎起来,何铮本人自然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将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可是何家的家境……就实在是不怎么样了,听说何铮读书的钱,都是靠何刘氏娘家接济的,这样的人家,日子定是不好过。
不过银钱这方面,她家倒是不缺的,往后给女儿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也不会让女儿在婆家吃苦,再者那何铮将来是要考科举做官的,天南地北的,也不会在老家住多久,说来这门亲事也着实是不错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吴氏已是在心中想了这许多,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也是比方才亲热了许多,笑问道:“姑奶奶是想给您家铮哥儿提亲?”
何刘氏却是叹了口气,惋惜道:“我自然是想的,只是我前些年去庙里求了菩萨,菩萨说我家铮哥儿不能早婚,不然恐有早夭的风险,我自然是吓的不轻,打定了主意得等他到二十岁之后再说亲事儿的事。”
吴氏听了何刘氏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语气立即冷了下来,问道:“那姑奶奶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何刘氏倒是越发的不好意思,声音又低了几分,缓缓道:“我就是想问问,春姐儿同我家铮哥儿,私下里有没有……不然我家铮哥儿怎的跟灌了迷魂汤似的,非春姐儿不娶?”
“这绝不可能!”吴氏断然否认,心中已是有了怒意,却还是按捺着脾气道,“我家春姐儿平日里除了在家里也就是去珍姑太太那里念书了,等闲都不会出去乱跑。再者她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但有男子来,哪怕是亲戚,我也要她回屋避一避的。不为别的,家里两个丫头都大了,这会儿虽不比前朝,可男女大防也要紧的很。我岂是那等糊涂人?闺女家,名声比什么都要紧。怎会有那等事?且我女儿我最是了解,她也不是那等随便的人。姑奶奶莫要再说这些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