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渊神情悲痛,忍痛说道:“珍嬷嬷,那是我生身母亲,我又怎能轻易释怀,您若不愿告诉我实情,我也不强求,但我一定不会放弃追查的,母亲决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珍姑太太看着孙仲渊决绝的模样,只能一再叹息,又想起了沐太妃临死之前拉着她手嘱咐的模样。
“阿珍,你一定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管以后渊儿怎么追问你,你决不能透露一个字,我芸儿已是为此事殒命,我不想渊儿再步她的后尘……”
是啊,已经有一个人为此秘辛丢掉了性命,何苦要再搭上更多人的性命呢?
那之后,到孙仲渊离开,珍姑太太便没再说一句话,孙仲渊离开之时,面上带着满满的悲愤,却也是无能为力,他了解自己的这位珍嬷嬷。只要她不想说,就没人能从她口中问出哪怕一字一句来。
孙仲渊并没有在章水镇停留多久,而是马不停蹄地回了州府,为了过来见珍姑太太,他已是和书院请了好几日的假,若是继续请假,恐怕陆山长和姑祖母都会过问。
回州府的船上,孙仲渊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无垠广袤的大海,不禁又回想起了当年母亲去世的场景,明明早晨的时候,母亲还是高高兴兴地打扮一新进宫去看望外祖母,可等到傍晚,宫中的内侍却是送回了母亲冰冷的尸体,死因竟然是失足掉进了御花园荷花池内淹死了。
这死因实在是太可笑了,母亲身为公主,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宫里哪一处不是最熟悉不过,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失足掉进荷花池里,而且当时她身边的丫鬟宫女一个都没有,她为何孤身一人自己到了荷花池边,况且荷花池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就算母亲真的失足落水了,难道附近就没有宫女太监过去救援吗?
孙仲渊绝不相信母亲真的是失足淹死的,她的外祖母也同样不相信,陆陆续续不间断地查了许多年,可就在快要查出真相的时候,却已是病入膏肓了。
沐太妃虽说确实是病死的,可死的也太过凑巧,孙仲渊不得不怀疑外祖母也是被人害死的,这背后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切,如果他再继续锲而不舍的查下去,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可他不怕,他不能眼看着母亲和外祖母就这样枉死,他一定要继续查下去,直到查到真相为止!
他的父亲,那个挂了许多年驸马虚衔的男人,应该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吧,不然也不会不顾他的反对,把他送到鄞县这远离京城的地方来,他或许是为了保全自己吧,可他却是打内心里瞧不起他,这样懦弱的男人,外祖母当年怎会把母亲嫁给他,他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儿女,可以忘了当初的结发妻子,可他只有一个母亲,他决不能让母亲枉死,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孙仲渊在心中坚定了查出母亲死因的目标,李梅儿这个无故被牵扯进来的局外人,在孙仲渊之前就坐上了回州府的船,她盘算着回去之后就把孙仲渊送给珍姑祖母的那些东西还给他,甚至那些送给自家的,也一并还了算了,总觉得那些东西就是烫手山芋,留在手里头让人心中不安。她也不是傻的,已是察觉出孙仲渊要找珍姑祖母定是有什么隐秘的事情,她这种小人物,还是不要牵扯其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