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秦氏突然哭了,上前紧紧抱着祁子兮,哽咽道:“别怪爹和娘!我们是真的想回去了,落叶都是要归根的!你和元贞在京城好好的,咱们不求高官厚禄,只求平平顺顺,就算升官慢一些也没关系,脚踏实地,不要走歪路就行。
还有我那两个宝贝孙子,我们走的时候去偷偷看了一眼,不敢跟他们说,就怕他们哭闹,等他们醒了要是闹腾,记得好好哄哄,照顾好自己和元贞孩子们......”
祁子兮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母子依依惜别,直到温元宏的车队出现,他才收了眼泪,顺手替秦氏整理了一下钗发。
温元宏下马车,上前,“伯母,姐夫。”
祁子兮拍了拍温元宏的肩膀,露出一抹浅笑,“二舅子,我爹娘就交给你了!”
温元宏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会派人将他们送到祁安县交给你大哥大嫂,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温元宏说得笃定,祁子兮松了口气,点点头,翻身上马,“那我先去翰林院了,你们......一路顺风!”
几人微微颔首,目送祁子兮消失在清晨络绎不绝的人流里。
车队刚刚出城没多久,早朝上,萧广下旨,任命大理寺寺正温元宏为棣州通判。
内阁诸人一脸懵逼,六部尚书面面相窥,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大理寺卿身上,见他老神在在,岿然不动,默认他早已知道这事,下了朝,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
然而大理寺卿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只是耸耸肩,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把冯徐二人气了个仰倒!
冯阁老不满地同杜首辅埋怨道:“首辅大人,皇上实在太过独断专行了,这温元宏才升大理寺寺正没多久,也没做出什么政绩,现在又升了一阶,外调正五品通判,皇上对温家未免也太器重了!”
温元良也就罢了,那个先皇留下来的问题,再加上他当了漠北主帅后,一直打胜战,他们也无话可说,除了私底下偷偷嘀咕一声运道好外,旁的闲话也说不了。
可这温元宏就不一样了,中了进士还没三年就从七品官升到五品官,旁人没个十几年绝对熬不到这官阶,他一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凭什么?论才华,不是最好的,论能力,不是最强的,论家事,在京城更是不值一提,皇上凭什么对他青睐有加?
冯阁老那语气酸的就更撞倒了几十年的老陈醋似的,旁人都被熏到了。
杜首辅木着一张脸,声音沙哑,缓缓说道:“皇上自有考量,圣心难测,我等既然看不明白,便少说少议论,好好办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