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头盯着眼前坐得四平八稳的男子,嘴角抽了抽,凉凉地问道:“世子爷,现在在下问您几件事,还请您如实回答。”
萧广比了个请的动作,极其配合。
老季头也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问道:“据我调查到的消息,世子爷是在腊月二十那日入京,入京之后在定北王府歇了两日,这两日不曾出门,也不曾有人上门拜访,过后您进宫一趟,期间同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以及其他皇子都有接触,似乎还聊了几句,可否请世子如实告知,您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萧广一脸莫名,似笑非笑地说道:“统领大人,我问你,你十日前路上偶遇某位大人,你跟他聊了两句,你可还记得跟他说了什么?
记不得是吧!正常人谁会去记这些事情,不过本世子进京之后凡事第一次碰到的人都会先问个好,估计也就是扯了扯这些事情,再说说漠北的情况。”
“就这样?”老季头一脸狐疑。
“就这样!”萧广十分笃定。
老季头接着问道:“可是我听宫人说,那天世子和五皇子待的时间可不短,难不成你们就聊了这些?”
萧广耸耸肩,“不然呢!”反正现在人都死了,说了什么重要吗?
老季头顿了顿,没再逼问,“那么在下换一个话题,进宫后世子爷出去的次数多了起来,而且异常低调,出了去酒楼茶肆花楼外,还去过一次留安巷,不知道世子爷去那边拜访的是哪户人家?所为何事?”
这下轮到萧广惊讶了,“这事你们都能查到!厉害啊!”
这反应......
老季头愣了一下,便是隔着一个门的人也有些诧异。
只听萧广意兴阑珊地说道:“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不过也不是不能说,只要大人有耐心,我都告诉你也无妨。
昔年我在漠北那边剿匪的时候被人暗算,差点身死,此仇不报我定不会干休,于是命人一路追杀那伙山匪,我的人好不容易探查到他们躲在棣州庆安县的深山里,所以我就带着人马杀了过去,没想到在那边又被劫了一次,身无分文的我只能去求助当时的庆安县县令沈边。
却是被奚落了一番,后来跟着沈边下馆子,那厮竟然不要脸的说他没钱,要我请客,我没钱,又不能丢了面子,于是一咬牙,把自己的贴身玉牌典当给食肆的老板娘,说好了事后去赎的,结果一回去就收到漠北吃了败仗的消息,只能急急忙忙赶回去。
这次我来京城之前特地派人去庆安县赎东西,哪知道那一家子都搬到了京城,还跟沈边的侄子有些渊源,我只好请他当个中人带我上门,可惜不巧,人不在,我只能无功而返。”
老季头听到这里,眼睛一眯,不用想都知道萧广说的是谁家,“所以你去了温副指挥使家中,要找温老夫人?”
“对了!”萧广朝老季头竖起大拇指,郁闷地嘟囔道:“谁知道去的那么不凑巧,温家两个儿媳妇都要生孩子,温老夫人去了二儿媳妇家中,我白跑了一趟,早知道直接请沈唯替我出面就好了。”
老季头嘴角狠狠抽了抽,对温家实在佩服得紧,定居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还能碰上这么多大人物,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好在这些事情跟这次宫宴没什么干系,再加上温家不是什么权大势大的人家,倒是不那么要紧。
于是老季头又换了一个问题接着问,门后之人早已派人出去核实萧广说的那些话,等萧广走出承清宫偏殿,皇上的书案前已经摆了一沓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