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温元良往老朱手上塞了一个小荷包。
老朱掂量了一下,笑容渐深,说话的语气也谄媚了几分,“温公子也太客气了,就这么点小事,又不是什么大秘密,外头随便打听一下都都知道,不过我老朱这边比旁人要详细一些罢了,据可靠消息,这次科举前后被抬出去三十五人,其中断气的有三人,重病的有十二人,病情尚轻一些二十人,不过这些都是相对的。
那些病情尚轻的其实也病得挺重的,一个个出来的时候几乎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好在两个太医守着贡院,好歹是给看了,也给用药了,不过就给开了三天的药,剩下的只能去外头找大夫。
听说出来那些人陆陆续续又死了五六个,哎!你们说为了一场春闱送命,值得吗?”
见薛正几人脸色有些苍白,老朱打着哈拉笑道:“几位公子不用担心,那些出事的举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原因,有的是年老体弱还要硬扛着,有的是身体本就不强,受了打击,再加上染了风寒不肯及时离开考场,拖到后面药石无医,还有本身就有疾,却一直苦撑着不服输,以至于连命都没了。”
温元良几个不约而同地想到冯鸿羽,看来他还算是幸运的。
气氛有些沉闷,老朱正要开口劝两句,温元良便问道:“老朱,你这边消息灵通,可是知道这次春闱发生了什么事?”
老朱神色微变,特地跑出去外头看了看,把院门栓上,这才回来安心坐下,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事我还真知道,还没开考的时候不是有个举子被陷害了,人赃俱获,那个搞小动作的举人当场就被拿下了。
对方毕竟是举人,可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普通小老百姓,总有认识他的人,我的人打听过了,那个举人跟被陷害的那人并没有任何瓜葛,人被拿下后,那个举人一开始喊冤,后面没撑住招了,却说他只是想要排除异己,每个人都是他的目标,只是站在他前面那个人比较倒霉成了第一个罢了。
这话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人还没判刑,只怕是上头的人不信,还在刑讯逼供,后面贡院里头又发现毒虫,还拿下了一个士兵,旁人不清楚内情,我却知道发现毒虫的那个考生就是被诬陷的那个人。
这事郑都尉和主考官都明白,皇上那边也是门儿清,越是这样皇上就越愤怒,一个考生不算什么,可对方敢把手伸到春闱,还伸进神机营,就是对皇权的挑衅,神机营是什么?那可是掌管着整个京城的治安,若是神机营里进了细作,皇上可就要寝食难安了。”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血流成河吧!”温元宏呐呐地出声。
老朱看他的眼神深邃了不少,“公子,你还年轻,没见过这官场的血腥黑暗和皇权的冷酷,你可知道这犯人归谁管?”
“应天府?刑部?难不成是神机营?”温元宏把他知道的地方全都猜了一遍。
老朱故作深沉地摇头,“都不是,是暗营。”
“暗营?”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老朱点点头,神色多了几分凝重,“暗营不属于朝廷任何一个势力,它只为皇帝一人做事,属于皇帝的暗势力,皇帝若不是气狠了,怎么会放着应天府刑部神机营御林军那些人不用,直接把人押到暗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