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当晚。
谢芮霖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明玉芳看了一眼宋砚青,淡漠地问道,“谢芮霖怎么没来用膳?”
终究而言。
谢芮霖怀了宋家的子嗣,多少还是有些地位。
“霖儿说身体不适,便在自己屋内用膳。”宋砚青回答,“她有身孕这期间,怕自己身体不方便影响到大家,也就都在自己屋内用膳了。”
宋砚青的话说得隐晦。
但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谢芮霖是妥协了。
明玉芳还是有些惊讶。
以她这么久对谢芮霖的了解,她怎会这般善罢甘休。
谢若瞳也有些诧异。
想的是,谢芮霖应该是知道了秦书扬的事情,怕有什么遭殃在了自己身上,所以选择了避险。
“她能够想明白就好,家就要有个家里的样子,别一天乌烟瘴气的。”明玉芳也没有多怀疑。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对了。”明玉芳说道,“刚刚听下人说,翡翠因为不堪被撵出宋府,撞柱子自刎了。”
谢若瞳眼眸微动。
倒也在预料之中。
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
“一个奴婢死了就死了。”明玉芳也显得冷漠,对于犯了错的丫头,根本不值得他们去同情,“回头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个丫头伺候你,这两日就先将就一下。”
“好。”谢若瞳点头。
晚膳吃得还算平静。
吃完后,所有人都各自回房。
谢若瞳身边的贴身丫鬟就只有翡翠,还有两个干粗活的丫头,手脚不麻利,伺候不了主子,谢若瞳也没让她们来伺候自己,沐完浴,就直接脱了衣服用膏药擦拭伤口。
擦着擦着。
谢若瞳眼眸一紧。
宋砚青走了进来。
谢若瞳拿起旁边的被子挡住了关键部位。
“你成功了。”宋砚青看着谢若瞳有些防备的样子,冷冷淡淡的说道。
谢若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也不想知道。
宋砚青的话,没几句是她想要听到的。
“霖儿妥协了,让我来你房。”宋砚青直言。
谢若瞳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芮霖怎会突然这般。
仅仅是在宋砚青面前装弱小无辜?!
“把被子拿开。”宋砚青命令。
谢若瞳回神。
她抬眸看着宋砚青,“这样的身子,你不会有兴趣。”
“有没有兴趣,那是我的事情。”
谢若瞳抿唇。
“需要我来动手?”宋砚青扬眉。
谢若瞳扯开了被子。
被子下,依旧惨不忍睹。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
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肌肤,全部都是狰狞的痕迹。
比他之前的粗暴,更甚太多。
谢若瞳被宋砚青的眼神看得还是有些不自在,“郎君看够了吗?”
宋砚青抿唇。
“我要擦拭药膏了,还请郎君……”
还未说完。
谢若瞳就看到宋砚青一把从她手上拿过药膏。
在谢若瞳以为宋砚青要给她扔了那一刻。
宋砚青居然坐在了她身边,然后用手指沾上药膏,涂抹在她的身上。
谢若瞳心口微动。
不知道宋砚青又要做什么。
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语。
“转身。”宋砚青声音有些冷。
谢若瞳咬唇,还是背对着宋砚青。
前面她还能勉强自己涂抹,但是后背……她根本没办法。
也想着,其实不涂抹,几日也会好。
涂抹了不过是,减轻疼痛而已。
谢若瞳一言不发。
不知道能说什么。
宋砚青对他突然的“好心”,大抵是良心的谴责。
这种时候让她说“谢谢”,其实就是在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宋砚青也没说话。
眼眸就这么看着谢若瞳后背上,明显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一道一道,狰狞无比。
他甚至可以想象,谢若瞳被秦书扬绑着身体然后猥琐不堪的画面……
手指在不受控制地用力。
压得谢若瞳的伤口有些疼。
谢若瞳“嗯”了一声。
没有叫痛。
只是在让自己忍耐。
宋砚青听到谢若瞳压抑的声音,才似乎回神,然后,让自己手上的动作,轻了很多。
擦拭完膏药。
宋砚青眼眸突然看到了谢若瞳白皙肩膀上被咬过,此刻还血铮铮的牙齿印。
咽下的怒火,又瞬间腾了出来。
一想到秦书扬在谢若瞳身上这般……
宋砚青突然一口,咬在了谢若瞳的肩膀上。
咬在,秦书扬留下来的那个牙齿印上。
莫名的怒火,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泄。
谢若瞳眉头拧紧。
忍着肩膀上的疼痛。
她就知道,宋砚青不会这么好心。
这一口,在伤口上再咬一口,真的是锥心的痛。
谢若瞳蓄积的内力,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一掌击飞了宋砚青。
却在那一刻。
感觉到肩膀上突然一软。
原本紧咬着她的宋砚青,此刻却在舔舐。
谢若瞳心口微动。
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触动。
那种,好像……酥麻的感觉。
陌生得,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也不知道多久。
宋砚青突然放开了她。
肩膀上,没有了那柔软的温度。
“膏药可以吃吗?”宋砚青突然问谢若瞳。
谢若瞳一愣。
本来刚刚就有些迷糊,现在完全不知道宋砚青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什么意思。
“古幸川有没有说,膏药能不能吃?”宋砚青耐住性子,又问。
谢若瞳回神,缓缓回答,“外用药,都不能食用。”
“我死了。”宋砚青说,“也要拖你一起。”
话音落。
宋砚青抱着她的身体,一记重重的吻就落在了谢若瞳的唇瓣上……
唇齿间。
谢若瞳似乎尝到了,药膏的苦涩味。
所以宋砚青刚刚咬她肩膀舔她伤口时,吃到了药膏。
才会说这么一些,让人听不懂话。
此刻。
就是把这些药膏的苦味,全部送到她的口中……
她对宋砚青。
真的不能有,半点期待!
往后的几日。
宋砚青便每晚都在谢若瞳的房间过夜。
不再是行完房事就离开,会睡在谢若瞳的床上。
每次完事之后,也都会送来避子汤。
让她喝下时,还会威胁她不要耍花样。
宋砚青在床上和床下,判若两人。
她终于认同了妓女们的观点,说男人穿上裤子,就会翻脸不认人。
果真,如此。
……
淑妃殿。
赵梦予把面前所有昂贵的花瓶茶具都扔在了地上。
愤怒,让整个大殿的奴才全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谨慎赶到时,整个大殿一片狼藉。
“母妃。”萧谨慎行礼。
赵梦予看着自己儿子,气依旧没有消,脸色依旧愤怒到了极致。
“发生了什么事情?哪个奴才惹得母妃不高兴了,我马上拉出去砍了他的脑袋。”
奴才听到这话,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奴才?!”赵梦予冷笑,笑得极具疯狂,“昨晚上,你父皇宠幸了秦君笙。”
“怎会?”萧谨慎不相信。
这么多年萧湛平都没有再重新后宫嫔妃,怎会突然宠幸了!
“父皇的身体……”
“不知道秦君笙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你父皇做了什么,昨晚上在你父皇的龙床上,被你父皇宠幸了,现在已传遍了整个皇宫!”
“会不会有错?”
“没有!”赵梦予狠狠地说道,“一大早我就让人去查了。”
否则,她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萧谨慎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我要杀了秦君笙这个贱人。”赵梦予阴险恶毒的说道。
“母妃你冷静。”萧谨慎此刻理智得多,“秦君笙才得到了父皇的宠幸就出了意外肯定会被人所怀疑,到时候真的惹怒了父皇,我们就得不偿失。”
赵梦予自然知道。
“父皇的身体……”萧谨慎欲言又止,“我们应该先调查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担心会不会有人故意做了什么手脚,我们要是不冷静,反而被人抓了把柄。”
赵梦予咬牙。
只得先忍了这口气。
要让他查到是谁在暗中捣鬼,她一定要把那人五马分尸。
赵梦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萧谨慎问道,“你今日来找我,有事儿?”
萧谨慎点头。
然后把大殿上其他奴才都赶了出去。
才说道,“母妃前些日子不是在说,要除掉皇姑奶奶吗?”
“你找到机会了?”
“后日便是皇姑奶奶的生辰,谢芮瑶会回去祝寿。”
赵梦予听他儿子一说,自然了然,“给谢芮瑶交代好,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这事儿我不让谢芮瑶去做,万一出了纰漏我脱不了关系。”
赵梦予皱眉。
“我让谢芮瑶今日去了宋家府邸,去找谢芮霖。”萧谨慎邪恶一笑。
赵梦予看着自己儿子。
“谢芮霖是最想,皇姑奶奶出事儿的。她不会拒绝。”
赵梦予点头,“别节外生枝。”
“母妃放心。”
“明日帮我带些礼品去国公府。”赵梦予说着,眼底又浮现着一丝恶毒,“秦君笙就算是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也不会是本宫的对手!”
“绝不会是。”萧谨慎给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