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沈星问。
虽然眼前的人左肺被人隔空取走,看上去很诡异很倒霉,但实际上沈星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关于杨添的“快乐”是否被反馈的问题。
“然后?”杨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然后在两天之后,我在家里休息的时候,大彩乐开奖了。”
“中了?”
“中了。”
“多少?”
“六百六十万。”
沈星两眼微微放光,不过很快就掩饰下去。
他很想说一个肺换了六百六十万,似乎已经很值了,想当初在地球上的时候,不是有人为了买个破手机被自己的女儿逼着去卖肾吗?
这么一比较,那卖肾的和杨添一比起来,一个肾只值一个手机的钱,简直惨不忍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杨添忽道:“而且我也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后,肯定有很多人会跑枯井那儿去,哭着求着让井中的异常把自己的干净无比的肺或者健康的肾脏拿走。”
顿了顿,杨添继续道:“但相比起六百六十万,和我现在这明显已经无法适应的身体,我更想要换回自己的健康。”
“那个左肺肯定已经是拿不回来了,你可以考虑重新移植一个。”沈星建议。
就他所了解,这个世界的器脏移植手术比起地球要先进很多,不仅成功率高,且在排斥率干扰方面也要领先好几个层次,移植之后几乎不会出现太大的排斥,且平均寿命也不会比正常寿命短太多。
“等哪天挨不住的时候,再说吧。”
此时的杨添根本看不出来有获得天降巨款的喜悦,浮现在他脸上的是愁容也掩饰不住的蜡黄之色。
好像是从那个时候他才醒悟过来,自己真正的快乐就在眼前,一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从杨添身上的遭遇,沈星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井底异常对食用人体的喜好显然比其他食物要强,即使是**动物。
并且,如果该人体的器官保持着新鲜、较强活性且干净健康的话,这异常更是无比留恋,宁愿用更大的代价来换取。
而如果该人体活性差、上了年纪且身体各项器官功能衰退的话,这异常则是只愿意用较少的代价作为回馈。
想到这里,沈星问道:“那刘小凯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他有种直觉,这男孩的遭遇可能没有那么顺利。
谢宗宇道:“井底异常给了他的‘快乐’作为回馈,而这孩子的快乐是——考试综合成绩名列全班第一。”
沈星陷入迷惑:“这件事,这异常是怎么为他做到的?”
谢宗宇喉结动了动,过来半天,这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当时刘小凯的成绩在全班位列第六。”
“然后呢?难道……”沈星刚刚问出一句,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盯着谢宗宇。
谢宗宇知道他猜到了,点了点头:“一天之内,前面五个孩子全部意外死亡。”
“艹!”沈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不仅如此。”杨添接过话道:“那死去的五个孩子,不管死因是什么,在死后的半个小时后,尸体中皆散发出难闻的臭气,与那井中散发的气味一模一样。后来我们没有办法,将尸体立刻全部焚烧,否则不知道那些臭气会不会又让附近闻到的人被井底异常给盯上。”
“现在那枯井呢?”沈星问。
“被我们用最严密的手段实施了封锁,因为看不见对方,所以用收容器也无从着手,我们直接在段家老宅外修建了高墙,24小时有治安官巡逻盯守。”谢宗宇道。
对于特调组来说,在不直接用高爆手雷或者炸药摧毁这口枯井以前,现在也只有用这个方法暂时封锁危险源,等待找到更加稳妥的方法。
毕竟炸掉枯井只是治标,并不能治本,那异常完全可以悄悄潜走,随便再找一口枯井,或者深洞继续“守望”。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对这只异常已经产生了兴趣。”沈星毫不掩饰的道:“我们多久可以去看看?”
“明天一早吧。”谢宗宇露出笑容,“那枯井越到夜晚,散发出来的臭气就越多,我们在围墙内用隔离罩进行了气体隔离,但要观察就必须靠近才行,所以最好白天再去。”
“没问题。”沈星点头,“在此之前麻烦你们给我找一块结实的树根,大概这么大就行,不要太大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双手比划,解释道:“我有个习惯,碰到吸引了我的异常,就想用木雕的形式把它表现出来。”
“这没问题。”谢宗宇保持着微笑。
从对沈星的信息调取中,他已经大概知道,沈星平时的身份就是木雕师,且在这一门手艺上造诣较高,至少认识他的那些特调员对他都有着差不多相同的评价。
在这些特调组机密系统内的评价内容中,来自夸州鹤山大市的特调组副组长丁文鹰、以及一位来自相同特调组的传奇人物周道,都给了沈星的木雕手艺五星好评。
不仅如此,他们顺便还贴了很多张沈星送给他们的木雕所拍摄的照片,并附上了沈星的木雕店地址,呼吁其他特调员没事可去看看,还支持网上下订单。
谢宗宇曾点击过下订单的网络地址,不过该网址弹出来的广告链接并不是沈星头像或者木雕店的门牌,而是周道那不要碧莲得、正在微笑的头像。
这货的头像下方赫然写着“官方唯一授权代购”。@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