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是“砰”的一声大响。
青面大汉猛然扑过来将文弘瑜按倒。
屋后的墙轰然倒下来,砸起漫天灰尘。
“柴爷!走!”
“崔老三,你……”
人影绰绰,有人将小柴禾架走。
“咳咳咳……”
等青面大汉扶着文弘瑜站起身,向屋后看去,却见墙后面是一条狭长的暗道。
派人探了探,穿过暗道便是如迷宫一般的贫民巷子,再也不见小柴禾的人影。
“老鼠一样的东西。”
文弘瑜冷笑一声,懒得再追,指挥人手去灭火。
没想到小柴火那资料房里竟是浇了油的,一场火烧得半片纸也没留下。
“呵,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蠢才……”
轻蔑地骂了这一句之后,文弘瑜也不在意,径直带人回府,只留下身后一片废墟的兴旺赌坊……
回府之后,他又让人请来二叔文和孝、四叔文和义、大哥文弘则到书房。
叔侄四人候了一会儿,朝堂上的消息才传了回来。
“太平司指挥使的位置落定了,邱鹏程。”文弘瑜看着手里的字条,淡淡笑了笑。
“好!”文和孝抚掌道:“如此,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文家正在给文弘达治丧,时不时有远远的哭嚎声响起。文弘瑜皱了皱眉,有些不快。
文和孝便唤过一个下人,吩咐道:“去,让老三将丧事停一停。”
如此,文弘瑜方才道:“王家今日在办喜事吧?”
文和义点头道:“不错,三哥想了个馊主意,打算让钱怡嫁到王家西府,再借机攀污王家,却没想到人王家不领情。”
文弘瑜道:“如果能成,却也不算馊主意。”
文和义与文和孝对望一眼:这主意还不馊?
“可惜没成。”文弘瑜摇了摇头,道:“我们家在治丧,他们家却在办喜,哪有这样的道理?侄儿打算让邱鹏程今夜就去把王家抄了。”
“今夜就去?”文和孝吓了一跳,“可是证据呢?章永珍没有把证据送出来啊,这就师出无名了。”
“就是因为章永珍没了,才要果断下手。”文弘瑜断然道:“不能给王珠湮没罪证的时间。”
文和孝一愣。
文弘瑜果断吩咐道:“二叔你写道折子,陈告王家私自酿洒;四叔你准备接手京郊产业园;大哥你回太常寺将当年太子案的卷宗调出来。”
文和孝、文和义、文弘则倏然站起。
文弘瑜道:“我亲自去找邱鹏程,一旦太平司拿了人,马上组织御史弹劾王家刺杀太子,此谋逆大……”
话音未落,突然有心腹手下急急跑来。
“公子,急报!”
又是一张纸条递过来。
文弘瑜低头看去,揉了揉眼,有些不可置信。
“锦衣卫?辖制东厂、太平司?张永年?这……”
他猛然一把拎过那心腹手下的衣领,大喝道:“为何不早来报?!”
“今天早朝结束前才宣布的,孔大人一出宫……就就就将消息送来了。”
文弘瑜愤然将那家丁甩开,拍了拍额头,踱了几步才自语起来:“为何事先一点动静也没有?张永年?是王笑的人……”
他忽然轻轻笑了笑。
“呵,也好,垂死挣扎,有点意思……”
纸条在文和孝、文和仁、文弘则三人手上传了一会,三人脸色皆有些难看起来。
文弘则问道:“今日还抄王家吗?”
“抄不了了。”文弘瑜叹道:“大哥也看到了,锦衣卫辖制太平司。邱鹏程是个墙头草,遇此情形,他必不敢再下手。”
文和孝眼中精中一闪,道:“邱鹏程不动手,我们动手?”
“呵,王珠心有多狠二叔知道吗?那兄弟几人都狠,要杀就必须一次杀光。但我们往后都是要当高官重臣的,动手杀了准附马一家……埋上这样的隐患,万一被政敌攻讦,容易被扣上杀皇亲、谋大逆的帽子。”
文和仁喃喃道:“那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文弘瑜淡淡道:“敌在明,我在暗。王家连在要对付他们的是谁都还不知道,捏死他们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略作沉吟便有了主意,道:“陛下开锦衣卫,必定引起朝官不满、御史弹劾。告诉孔宾,让言官们别等明天,立刻就去宫中列队死谏。”
“锦衣卫要想立威,必然会去驱赶这些谏臣。让人趁乱弄死一两个御史,将局面搞到不可收拾,看他还能不能开得成。”
文和孝惊道:“弄死御史?!可可可那是在宫中……”
“宫中又如何?锦衣卫新开,人手从哪里来?还不是太平司。两边都买通了,让人把言官们往番子的刀上一推,谁能查得到?查到了怎么定罪?群情激愤、推搡之下死了人而已,谁会管?”
文弘则亦是道:“不错,到时候百官只会借机将杀官之罪推在锦衣卫头上,以扩张声势。人怎么死的绝对没人会在意。”
“事不宜迟。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