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儿子、女婿反了,接着等到天都快亮了,你们才将消息送来?
一群蠢材!
接着再翻下一封折子,他却是愣了愣。
齐王于深夜清扫京城街道?
这……
图谋不轨?都他娘的是一群蠢材!
周衍、王笑、张永年等人也统统是一群蠢材,授人以柄,回头斗得过郑元化那老狐狸吗?
这边的奏折还没看完,又有太监捧了一叠奏折过来,道是内阁的急事。
延光帝打开来一看,有些事是讨论了几天未果的,有些则是新来的坏消息:
奴建似有异动,今冬恐又要劫掠边境;
秦成业请求粮饷;
孙白谷请求粮饷;
河南、湖广雪灾;
山东流民暴乱;
张献忠攻克顺庆,兵指成都……
他娘的!他娘的!
延光帝抚着额头,只觉头也痛,胃也痛,耳边则是皇后不停地啼哭。
“别嚎了,你是想哭死朕不成?!”延光帝拿起那碗八珍粥重重摔在地上,咣铛一声重响,粥与碎瓷溅了一地。
“陛下!”皇后恸哭道:“陛下不如废了臣妾与太子吧……”
“朕还想让你废了朕这个皇帝!”
跟这婆娘吵了两句,极没有意思,陛光帝皱着眉拂袖而去,打算到早朝上去与那帮蠢材继续吵。
才出殿,又有太监跑来禀报道:“陛下,永定门守将何平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
今天已听到两遍何平求见的通传,延光帝不耐烦地皱皱眉,还是决定见他一面。
这些人放不出好屁,一定又是坏消息。
一大早便跑来哭丧,朕恨不得砍了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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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昨夜有人私闯永定门,事关重大,末将特来禀报。”
“说。”
“此人称自己乃嘉宁伯之子薛伯驹……”
听到一个‘薛’字,延光帝心中又烦燥起来。
何平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忽然一惊。
“他自称有要事出城求见神枢营总兵徐乔功。”
“谁?”
“神枢营总兵徐乔功。”
“细说。”
“是。”何平道:“当时城门已闭,守城兵士不让薛伯驹出城,他便扬言要见末将。末将见他言语怪异,便诈了诈他。他问末将是否是徐总兵的人,末将便骗他说是。没想到,诈出一条重大消息。”
“别给朕卖关子!”
“是。他说,王笑与张永年狼狈为奸,杀害了嘉宁伯,是为了对付太子一系。又说神枢营派进京的亲兵都死了,他要出城把这个消息告诉徐乔功。”
何平说到这里,悄悄抬头瞥了一眼延光帝。
延光帝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何平能感觉到一股可怖的寒意袭来。
他镇定心神,又道:“那小子颇为精乖,末将再追问细节,他却只让末将开城门。于是末将便斗胆对他用了刑……末将擅动伯爷之子,犯了大罪,请陛下治罪。”
何平说着,屈身跪在延光帝身前。
片刻之后,果然听到天子淡淡说了一句:“朕恕你无罪,你审出什么了?尽管说。”
“是。”何平道:“他细皮嫩肉挨不住刑,该招的都招了,他还……还想策反末将。”
“策反?”延光帝声音冰冷起来。
“是,他招供说徐乔功与嘉宁伯来往的书信并未拿回来,又言局势危急,必须让神枢营尽快奉太子南迁,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
“到时候,太子……太子登基,给末将一个从龙之功……”